三天時間, 並不長。
一轉眼就過去了。
但白真真沒有等到三天。在第二天的晚上,看完喜歡的巨星演唱會後,她就帶著保鏢們離開了。
“真真, 你在哪兒?”等在外麵的蔣行越,眉頭皺起,抬腕看了看手表。
她隻是去上個廁所,為什麼半小時都沒出來?
“我想家了。”坐在私車上的白真真,身邊是她的女保鏢, 她倦怠垂眼, “所以先走了。”
電話那頭, 一時無聲。
白真真也沒出聲,兩人沉默僵持。
“為什麼?”蔣行越問。
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忽然不打招呼就離開?
“你生氣了?”他低聲問, “是因為我?抱歉, 我昨天情緒不好,不該說那些話。”
白真真眼底譏誚。
他知道他說了什麼, 也知道他做了什麼, 更知道她可能會害怕。
——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是他昨天說的話惹到了她。
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隻是因為衝動嗎?
蔣行越不可能衝動,因為這種小事, 他就是在馴服她, 要她乖順, 聽他的話。
“你玩不起。”白真真垂眸說, “所以我不玩了。”
掛斷。
手機設置靜音。
拉黑沒必要, 他大可找助理的手機給她打,隻要讓他知道她不會再接他電話就行了。
“小姐。”女保鏢接了個電話後,對白真真說:“飛機已經到了。”
白真真點頭。
私車疾馳在城市道路中, 不多時就抵達停機坪。
白家有私人飛機,不僅如此,白佑嘉親自來接她了:“真真!”
高大健碩的身影跳下來,大步朝她走過來。
白真真看著哥哥高大的身軀,心中一陣安全感,走近後道:“哥哥,謝謝你來接我。”
其實她沒讓白佑嘉來接她,隻說安排人來接她一下。
“說什麼客氣話。”白佑嘉摸了摸她的頭,護著她上了飛機,“他沒欺負你吧?”
白真真搖頭:“沒有。”
但怎麼可能沒有?想到妹妹之前給他打電話,白佑嘉眼底閃過冷冷怒氣。
飛機很快升空。
白真真透過窗戶往下看,一道道車流,川流不息,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蔣行越的行跡。
他可能會來追截,也可能不會。
“哥哥,謝謝你沒訓斥我。”收回視線,白真真看向身旁,委屈巴巴。
既然向哥哥告狀,少不得要把事情解釋一下。
粉飾不了的。
她總不能說一切都是蔣行越逼迫,那會把她自己搞得像個癡傻兒,洗白了也沒意義,以後隻會被嚴厲看管。
“哥怎麼會訓斥你?”白佑嘉立刻說,“哥永遠不會訓斥你!”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妹妹,哪怕她捅破天,他也舍不得訓斥,隻會怪自己沒本事補天。
何況,這算什麼簍子?不就是遇上渣男了嗎?乾掉渣男就行了!
“那舅舅呢?”白真真繼續可憐巴巴,“舅舅會訓斥我嗎?”
白佑嘉遲疑了一瞬。
他不確定舅舅會怎麼做,他了解舅舅,但又不那麼了解。
“怕什麼!”他無所謂地說,“哥給你擋著,讓他要罵就罵我!”
白真真感動地看著他:“好,那哥哥擋在前麵。”
白佑嘉不禁噎了一下,好笑地看她。還以為她會甜甜軟軟地說,“我跟哥哥一起挨罵”,沒想到是個小機靈鬼。
“好好,哥給你擋著。”還能怎麼辦?自己的妹妹,當然自己護啊!
飛機起飛半小時後,蔣行越終於抵達機場。
果然沒趕上。他站在草坪上,仰頭望著天空,棱角分明的臉龐隱在昏暗中,雕塑般冷硬。
“嗬。”他輕輕一笑。
難怪他會被她吸引,原來她這麼可愛。
直覺果然從不騙他。
——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
孫溫睡眠淺,被院子裡的汽車引擎聲驚醒,坐起身,撥開窗簾,探頭往樓下看。
當看到白真真從車子裡走下來,他嘀咕了一句:“我睡糊塗了?”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既然孩子回來了,他就不再睡了,一邊起床,一邊思考著做點什麼吃。
“舅舅,您怎麼起來了?”上樓時,遇見正往下走的孫溫,白佑嘉道。
孫溫道:“醒了,睡不著了。”看向白真真,神情溫和,“真真回來了啊?怎麼提前回來了,是那個什麼演唱會不好聽?”
白真真遲疑了一下,看向身旁。
白佑嘉直接道:“真真遇見了蔣行越。狗東西不做人,真真嚇得趕緊回來了。”
孫溫頓時一凜,徹底醒過神來:“怎麼回事?”
“我先送真真上樓。”白佑嘉道。
把白真真送到房間門口,他往樓梯口方向看了看,低聲說:“舅舅那裡,你彆擔心。”
兄妹倆這時候還是有默契的。
誰願意被長輩知道私事啊?白佑嘉自己就不想,當然理解妹妹也不想,所以他會幫著遮掩的。
“嗯。”白真真感激地看他一眼,就推開門進去了。
白佑嘉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