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緊。
誰乾的?是哥哥嗎?
她想了下昨天舅舅的表現,覺得多半是了。
“如果我不承認,就會變成白佑嘉構陷我。”夜色中,男人的側臉棱角分明,“真真想看到這樣?”
他發瘋,不僅僅是發瘋。
他在攻心。
他一個人將汙名全背下,保全了她和白家,以退為進。
冒天下之大不韙,昭告天下,強勢表白。
他還給了她退路——
跟他在一起,全是他的錯,她是被迫的。
不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他瘋狂,正常人都害怕瘋子。
“真真!”樓下,響起孫溫的聲音,“有你的快件。”
白真真應道:“來了。”
穿上鞋子,下樓。
是一個很小的包裝盒,她奇怪是什麼,最近沒網購啊?難道是彆人送她的禮物?
一邊拆快遞,一邊上樓。
孫溫不管她這些,躺在搖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打遊戲。
“咚!”
孫溫聽到聲音,回過頭:“真真,怎麼了?摔了嗎?”
“沒有沒有。”白真真忙道,“我剛才拆快遞沒看路,踢到樓梯了。”
“哦,小心點兒。”孫溫說完,就回過頭去,繼續激情打遊戲。
白真真握著一個小小的水晶瓶,緊繃著臉,上樓。
回到房間裡,拿起手機,果然看到一條消息。
【一顆星星,五分鐘。】
當著她的麵,聊天框上又蹦出來一條消息:
【真真,來嗎?】
白真真將手機一扔,垂眸注視著手裡的小小水晶瓶,跟她的手指差不多大小,瓶底靜靜躺著一顆紙折的星星。
她有幾百顆星星在他那裡,每一張上麵都寫著少女心事。
這都是“白真真”喜歡他的證明。
這是威脅。
很快,又有消息發過來。打開,看到一句:【打電話也算。】
她回頭看了眼房門,是關閉著的,立刻撥號過去:“罵你也算嗎?”
電話裡,傳來男人興致不錯的聲音:“算。”
“神經病!”白真真立刻罵道。
他神經病啊?難道真的喜歡她?都被打進醫院了,還要撩她?
他當個正常人會死嗎?
她一口氣罵完,看了一眼通話時間,已經三分鐘了。
緩了緩,她道:“我不喜歡你!你彆再糾纏了!”
電話裡,男人的聲音依然穩重:“真真,我不纏著你,你隻會把我忘到一邊。”
她都說了不喜歡他。他任由她不喜歡,是要孤獨終老嗎?
“你不喜歡我。”白真真一手抵著額頭,儘量冷靜地說:“你並不喜歡我,蔣行越,你彆騙自己了。”
沉默了足足有三秒。
男人低沉的聲音才響起來:“真真,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喜歡你?”
“你覺得自己不配被人喜歡嗎?”
白真真立刻說:“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不配?”
“那為什麼我不能喜歡你?”蔣行越又問。
不等白真真回答,他又道:“你覺得我是瘋子?瘋子不懂得什麼叫喜歡?”
“可是真真,傻子都知道喜歡是什麼。”
傻子都懂。
彆人會說“你這個傻子懂得什麼”,但傻子隻是不懂掩飾。傻子喜歡什麼,表現得可明顯了。
“真真,我不是瘋子。”蔣行越強調,“我隻是不算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他真的隻是個壞人,不是個瘋子。
白真真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又什麼都不想說。
“五分鐘零十秒。”她看了眼通話時長,“兩顆星星。承惠。”
說完,果斷掛掉。
後退兩步,坐倒在床上。
眼睛大睜著,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
手心裡有什麼硌得慌,她抬手一看,是那隻水晶瓶子。
私立醫院,貴賓病房。
身穿病號服的蔣行越,一條腿吊著,右手綁著夾板,在助理的幫助下坐起來。
他的右手打著石膏,不方便動作,便用左手,在一張小小的字條上寫下。
【真真不相信我喜歡她。但我有什麼理由騙她呢?】
【我是個神智清醒的正常人,我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而跳動。】
左手不便,他寫得很慢。
一筆一劃地認真寫下。然後,拿起紙條,笨拙又緩慢地折成星星。
“瓶子。”
兩隻小巧的水晶瓶,被助理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