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兩個人毫無意外地起晚了。
昨晚胡鬨了大半夜,白真真是被肚子的空城計叫醒的。她打著哈欠,剛要坐起來, 就被男人拉住了。
“不要不要。”捂住男人的嘴巴, “不鬨了,要起床了。”
男人在她手心裡輕輕啄了一下。
“你是啄木鳥嗎?”白真真笑道,捏住他的嘴巴,“唔,現在像隻大鴨子。”
見她要起,顧元升便也坐起來。
洗漱的時候, 他站在她身後,時不時低頭親她一下,或者用下巴蹭蹭她的頭發。
“彆鬨。”白真真推開他。
等到換衣服的時候,男人就更過分了。
“你怎麼變了?”白真真將他按在床邊坐下,自己坐在他腿上,雙手捧住他的臉,“你以前對我, 愛搭不理的。”
顧元升微微僵住。
“交代吧。”白真真挑高眉頭,“之前為什麼對我愛搭不理?”
結婚都不露麵。
把她扔家裡, 一扔就是兩個月。
現在呢?睡了一覺而已,他整個人大變樣, 成了超級黏人怪!
“程嫂做好飯了。”男人深褐色的眼眸,盛滿溫柔, “真真不是餓了嗎?”
很好, 又玩轉移話題這一套。
白真真挑高眉頭,輕哼一聲,站起身。
跑不了他。
吃過早飯, 兩人來到院子裡,曬曬太陽,溜達溜達。
顧元升的身體沒恢複好,哪兒也去不了,整天整天的待在家裡,白真真煩了。
“張太太約我。”她接了個電話,就說道:“我出去玩,你在家好好的啊。”
說完,上樓換了衣服,拎上包包,跑出來。
“拜拜。”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她腳步輕快地跑開了。
目送車子駛出大門,顧元升的視線仍未收回來。
良久,才往客廳裡走去。
“稀客啊。”茶館裡,張太太等人已經到了。
白真真坐下,笑道:“老顧受傷了嘛,要在家陪他。”
“我也聽說了。顧總好點兒了嗎?”吳太太問。
“好多了,已經能走幾步了。”白真真說,“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出來啊。”
張太太問道:“聽說顧總是在L市賑災的時候受的傷?”
“是。”白真真歎口氣,“險之又險,人差點沒了。”
眾人都唏噓。
說了會話,白真真問吳太太:“我現在有錢了。之前那個投資項目,還接受入股嗎?”
吳太太的臉色一僵,忙道:“那個項目,已經封閉了,不好意思啊,下次帶你。”
白真真狀若遺憾地點點頭:“可惜了。大概我沒財運吧。”
吳太太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張太太等人忙轉移話題:“哎呀,茶泡好了,嘗嘗看,這家的花茶不錯的。”
她這麼被顧元升喜歡,誰還敢坑騙她,抱她的大腿都來不及。
“顧太太沒想過做點什麼嗎?”張太太問她,“我們女人啊,總是圍著男人轉,也是不行的。”
她們都比白真真的年紀大,無意中就覺得她年紀小、不懂事。
白真真點頭:“你們說得對。但我不知道做什麼好。幾位姐姐有建議嗎?”
張太太等人見她有興趣,七嘴八舌地建議起來。
她們指望搭上她的船,乘著東風,賺上一筆,填充小金庫。
但要令她們失望了。白真真打工了幾百年,現在隻想躺平。
“我會考慮的。”她認真道,“謝謝幾位姐姐。”
喝了喝茶,又去逛了逛街,做了個SPA,玩到了天黑,白真真才回到家。
“老公,我回來啦。”
顧元升坐在客廳裡,抬眼看過來:“嗯。”
“想我沒有?”白真真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臉蛋蹭過去。
程嫂正在擺飯,聞言笑道:“先生從下午就坐在客廳裡,等太太回家。一直坐到現在,隔一會兒就往外看看。”
白真真笑吟吟的:“是嗎,老公?”
顧元升垂眸看著她,低聲問道:“玩得開心嗎?”
“開心。”白真真點頭道。
誰說要跟好朋友一起玩才開心?看著不喜歡她,但又羨慕嫉妒她,還不得不討好她的人,也很開心呀!
顧元升眸中暗色湧動:“真真開心就好。”
吃過飯,兩人在庭院裡散了會兒步,就上樓了。
白真真去洗澡。
把自己收拾得香噴噴的,換上一套充滿風情的睡衣,姿勢妖嬈地躺下了。
“老公,關燈。”
顧元升當然不會關燈。
二十分鐘後。
“真真。”男人壓抑渴求的聲音。
欺負他身體不方便,掌握著主動權的白真真,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掩得意:“現在還不招嗎?”
她早說過了,跑不了他。
男人在床上的話不能信,是因為上了床的男人,為求一歡,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反過來說,男人在床上是沒有腦子的,全部衝動都在歡愉上。
白真真用這個吊著他,男人很快就扛不住了,他像是失去全部力氣那樣,躺在枕頭上,一動也不動。
手掌覆在臉上,好一會兒,才道:“我比你大這麼多。”
“嗯?”白真真俯下去,扒開他的手掌,非要跟他對視,“然後呢?”
她眼睛亮晶晶的,清澈見底,這讓顧元升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喉嚨像有火在燒,艱難地道:“我怕你,不喜歡我。”
噢!
白真真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在自卑?
他三十八,她二十三,中間差著十五年,她跟他兒子才是一輩人。
這個赫赫有名的商圈大佬,慈善屆名聲不顯、但無數人感激的男人,他害怕她嫌棄他老。
“真的嗎?”她眨巴眼睛,又問道:“那你還跟我結婚?”
這次,男人睜開了眼睛:“你喜歡我的錢。”
他回答得太老實了,白真真愣了一下,就忍不住笑趴在他身上:“是是,我喜歡你的錢。”
誰會不喜歡錢啊?
他是有點自卑在身上的,但不代表他傻、不懂人心。
“我喜歡你。”她親了親他,目光灼灼發亮,“你回來了,我就喜歡你。”
如果他還是常年不著家,隻給她錢花,那她隻能喜歡他的錢。
但現在,她也喜歡他的人。
“現在,關燈嗎?”
“不關。”男人拒絕道,強勢吻住她,密不透風。
傷筋動骨一百天。
熬過了一整個秋天,入冬的時候,顧元升幾乎行動自若了。
“跟顧西野說一聲嗎?”準備出發時,白真真問道。
A市的冬天太冷,顧元升雖然能行動自如了,但還是要養一養,於是兩人準備去南方過冬。
但顧西野還在A市上學。
“發個短信就行了。”顧元升道。
白真真就給顧西野發了條短信,發完,舉高手機:“聽說你懷疑我們擦出火花,呶,給你看。”
顧元升瞥了一眼,內容隻有幾個字:【我跟你爸去H市了。】
“沒有。”他彆開頭,不承認。
白真真收起手機,一臉天真的表情:“老公,你這麼說,是覺得他不會被我吸引,還是我不會被他吸引啊?”
這話就問得很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