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請你吃飯。”
白真真很久沒動。
她垂著眼眸,叫人分辨不清她此刻的情緒,季禮漸漸提起了心:“真真?你生我氣了?”
“對不起。”他誠懇道。
白真真沒說什麼,隻是低頭切牛排。
“真真,這份給你。”季禮將切好的那份遞過來,然後把她那份拿回去。
他切得
方方正正,甚至沒怎麼改變牛排的形狀。
“謝謝。”白真真道,拿起叉子,開始吃飯。
餐點一道道上來,季禮溫柔的聲音偶爾響起,衝淡了僵硬的氣氛。
“他認識那個女孩嗎?”忽然,白真真抬頭問。
季禮的聲音頓住,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
“那天是一個巧合。”季禮很快解釋起來,“澤南沒約她,他是跟我們一起喝酒的……”
但白真真沒有聽。
她視線越過他,落在他的身後。
從前方走過來兩道身影,男人挺拔俊美,女人優雅婉約,正說著話,並肩走來。
落座時,男人拉開椅子,微微低著頭,等女人落座後,才起身到對麵坐下。
她看得太過專注,讓季禮不由得也轉過頭,往她看的方向看去。
“他們?”季禮驚訝道。
白真真仍然盯著不遠處的餐桌,看著兩人點菜時,和諧融融的情景:“不是你安排的嗎?”
季禮一愣,忙解釋道:“你冤枉我了,我不知道他們會來這裡。”
白真真沒有再說話。
她緩緩收回視線,低下頭,繼續吃飯。
“真真,我真的不知道。”季禮有點急了,“你相信我好嗎?”
白真真才不信他。
哪有這麼巧的事?
“我去問他!”摘下餐巾,季禮就要起身。
白真真忙拉住他:“你坐下!”
季禮剛離開座椅不到三公分,就被她按下了,臉上仍是溫柔的,隻是多了分擔心:“真真,不是我。”
“是不是你,都無所謂了。”白真真收回手,低頭吃起來。
不遠處,陸澤南和程琳的餐點也送上來。
正如季禮給她切牛排一樣,陸澤南也是這麼照顧程琳的。
“他從來沒給我切過牛排。”白真真抬頭看見了,輕聲道。
季禮的臉色一下子不好,隱隱有怒氣浮現,放下餐具:“我去問他——”
“不用。”白真真打斷道,“讓我再看看。”
她的視線在不遠處的那對男女身上,但話卻是對季禮說的:“他曾經喜歡她?”
季禮頓時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很明顯。”不等他回答,白真真就說道。
人在曾經的愛慕者麵前,很容易展現出孔雀開屏的特質,刻意表現出最好的一麵。
陸澤南今天打扮得,從頭精致到腳,非常標準的優雅貴公子形象。
跟他平時散漫的樣子,大相徑庭。
但白真真不會因此就覺得,他對程琳比對她好——他天天打著哈欠起床,送她上班,準時接她下班,有時候中午還接她一起吃飯。
她收回目光,沒有再往那邊看。
“真真?”季禮摸不清她怎麼想的。
白真真怎麼想的?她快要笑出聲了!
多好的機會
,就這麼送到眼前了。她要跟陸澤南分手!
分手費已經挖出來了,陸澤南在她心裡沒價值了,可以換老板了。
但她不能笑,不能表現出高興的樣子,於是低著頭,一個勁兒吃飯。
事情發生在陸澤南去洗手間回來。
他視線漫無目的地掃過周圍,然後就發現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真真?!”他大步走過來,站在餐桌前,看清楚果然是自己女朋友,又看向她對麵的季禮,臉色難看到極點。
白真真抬頭,挑了挑眉:“好巧,你也在這裡。”
她根本沒有被抓包的心虛和恐慌,而陸澤南的大腦也飛快解讀了她話裡的“也”字。
他攥緊拳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你跟我說,下班後同事聚會,讓我不用來接你。”
“這就是你說的同事?”他看向季禮,強忍住沒揮拳過去。
白真真沒說什麼,隻拿出手機,調出季禮發她的照片,擺在餐桌上。
“這就是我跟他吃飯的理由。”白真真道,“你滿意嗎?”
陸澤南看到那張照片,再也沒忍住,一拳揮過去:“季禮!你這個卑鄙小人!”
暗中拍他的照片,哄騙他女朋友,他真該死啊!
“啪。”
季禮握住他的拳頭,製止了他的衝動,視線往不遠處一瞥:“也許你該解釋一下。”
不遠處,程琳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她臉上浮現驚訝,然後起身走了過來:“澤南?”
“呀,季禮,你也在。”她是認得季禮的,目光在季禮臉上掃過,就看到了白真真。
程琳並不認得白真真,不確定她是季禮的女朋友,還是彆的關係,於是微笑著點點頭。
白真真也對她點點頭。
“我隻是跟她出來吃個飯。”陸澤南用力收回拳頭,臉色不好。
白真真給他發短信後不久,程琳就給他打了電話,說感謝他那天解圍,想請他吃飯。
陸澤南拒絕了,這點小事,他不想橫生枝節。免得徐東硯那群狗*東西,抓著把柄,又坑他。
但程琳說:“有點小事請你幫忙。見麵聊?”
話到這份上,陸澤南想了想,就沒再拒絕。他們算是朋友,就算他交了女朋友,也不用跟女性朋友都斷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