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少女星 容光 8983 字 8個月前

第二十六章

對於徐晚星來說, 每一次大考的安排都極度不合理,以語文考試拉開帷幕,以英語考試進行收尾, 這是哪個毫無人性的野獸定的傳統?

這完全是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

總而言之, 考完英語的那一刻, 感覺身體被掏空。

但也是在這兩門魔鬼科目的考試裡, 徐晚星生平第一次收獲了屬於文科渣的驚喜。

語文考試, 八分的古詩詞鑒賞題,這一次考的是杜甫的《月夜憶舍弟》。當然,為免考生們一看見杜甫二字,就心照不宣地想起杜甫心懷天下、憂國憂民的好名聲來,考題省略了詩人的名字,盲考。

從前的考試裡,徐晚星基本上是一到詩詞鑒賞題,就慌得一批。

今天不一樣, 今天她覺得自己拿到了喬霸霸的學神buff,居然心潮澎湃起來,看到詩歌的第一時間,油然生出一種“終於等到你”的豪邁情懷!

先不說這題能不能拿分了,能在語文考試裡體會到這種自信,及不及格都他媽圓滿了。

再看題——

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 月是故鄉明。有弟皆分散, 無家問死生。寄書長不達, 況乃未休兵。

第一遍讀完,徐晚星是懵逼的。

誒嘿,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喬野說了,寫山川河流的是懷古傷今,寫月亮流水的是思鄉之情,寫家屬彆離的是思念親人,寫什麼鼓啊笙啊邊塞風光的,是感慨戰爭、憂國憂民。

可是這首詩,這他媽怎麼什麼都有啊!

大雜燴可怎麼搞?

徐晚星傻了眼。

可她徐晚星是誰?既然看不懂大雜燴想講什麼,那就按喬霸霸的筆記來,能寫的全寫上去,總有哪個知識點能得分吧?

反正不要和以前一樣得個零分,也算是一大進步,對得起喬野的buff加持了。

徐晚星奮筆疾書,基本解題思路如下:

第一句,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

有戰鼓了,那就是戰爭年代了嘛。那麼,本詩的背景應該是個戰亂年代,大雁都在嚎啕慘叫呢,那是真的慘無人道了。

第二句,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來了來了,月亮來了,妥妥的思鄉之情。那麼,詩人在這個戰亂年代,充滿感情地思念著自己的故鄉。

正所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好狡猾一男的,這怎麼開始模仿李白了呢。

徐晚星的腦子裡開始無限循環起了一首紅極一時的歌。

第三句,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這句比較白話,她毫無障礙就看懂了。這位李白模仿者真慘啊,和弟弟分開了,家也散了,親屬是生是死也無從得知。

徐晚星收斂了笑意,頓了頓,在卷子上寫下了這句:家破人亡,無親無故,生死兩不知。

其實,她也和這位老兄一樣,甚至更慘。至少這位兄弟知道自己曾經有家,家在哪裡,還有親人可以掛念。

最後一句,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按照喬野給的幾句藝術手法鑒賞套路,既然沒有借景抒情、寓情於景,也沒有什麼睹物思人、借物喻人,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了。

徐晚星乾脆利落地套用了喬野給的模範解析:本詩末尾直抒胸臆,將詩人的情感表現得淋漓儘致。

是什麼情感呢?寫到這裡,似乎不用再尋求buff的幫助。

詩人日複一日寫著家書,渴望能得知親人的消息,無奈戰事常年連綿,親人渺無音訊。他思念故土,也思念親人,思念舊日的山山水水,也渴望戰事停止,百姓安居樂業。

徐晚星為詩詞鑒賞題劃上句點時,沾沾自喜已然消失不見。

她隻是愣愣地看著答題處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也有這樣多的思路能填滿詩詞下方的空白。

好像詩詞也不是那麼難了?

那一刻,她很有種衝動,想回頭對喬野道個謝,或者笑一笑。可她才剛扭過頭去,就聽見陳老師在講台上叫她的名字:“徐晚星!”

她嗖的一下回過頭來,才反應過來,媽的這是考試!

再看陳老師的眼神,毫不意外,她因為“試圖偷看喬野的答案”,被嚴肅警告了。

“……”

英語考試也因為喬野的筆記,至少在選擇題上順利很多。

Take off, take on, take up……徐晚星沒辦法在一夜之間將英語提升多少,但至少她記憶力驚人,能夠將詞組的搭配死記硬背下來。

題可以憑感覺來,或是在原文找答案。

改錯題基本上是自暴自棄。

作文,不好意思,昨天她背了一段喬霸霸的議論文萬能套詞。讓我們看看今天要議論個什麼來著?哈,辯論愛好者李雷和韓梅梅,今日要討論的主題是,題海戰術的利與弊。

Nowadays,with the development of our society, education bees a big issue for both students and parents. 萬能句子套一個education,完美的開始。

On one hand…… oher hand…… 經典台詞用起來。

After all,generally speaking…… 結尾詞也一應俱全。

寫完作文時,徐晚星伸了個懶腰,側頭看看窗外。天仿佛格外藍,空氣仿佛格外清新,胸前的紅領巾——

誒嘿,套路用多了,一個不留神就自然而然冒出來了。

收卷時,她把卷子連同喬野的,一起遞給前桌後,回頭一看喬野,忽然就笑了。

不管這次及不及格,好像都沒有什麼遺憾了,很圓滿,也很漲士氣。

她看著他抬眼回望過來,四目相對時,他挑眉,仿佛在問她背了詩詞鑒賞沒,沒背他就立馬翻臉。

所有科目都已落幕,教室裡彌漫著一股終於解脫後獸性大發的氣息。有人在飛書,有人在轉筆,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拍桌子,有人在焦頭爛額對答案,也有人考完就解法,考好考差都隨便。

徐晚星倒是坐在座位上,心裡一片祥和,甚至還有點小開心。

喬野看她一眼,問:“考得怎麼樣?”

“反正會寫的都寫了,不會寫的也胡說八道填滿了。”徐晚星伸伸懶腰,“但願老師看在我態度端正的份上,給個人情分,爭取讓我久違地及個格吧。”

喬野嘴角抽了抽:“加油。”

徐晚星不滿意了:“加油?我真情實感抒發了一通,學霸你好像有點敷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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