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拿起盤子裡的一塊月餅向梵墨嘴裡塞,梵墨笑著從她手裡接過來,嘗了嘗,“嗯,果然是桂花餡的!”
“是吧!我沒騙你吧!”一塊月餅很快下肚,她的手又從盤子裡拿了一塊。
要是楚風此刻在此處,他一定會大聲咆哮。明明是前天和昨天連續兩天,皇上親自去的顧府,請教的顧夫人,當時顧府上下的人,看到皇上親自做月餅,皆呆若木雞。不過可惜,楚風並不在。
“今日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完事情,就陪你去。”
“嗯,你先忙你的就可以了!晚飯以前趕過去就可以了。”
梵墨伸手,捏掉顧清菀嘴角沾的月餅裡的桂花的花瓣,看著她吃的這麼香,聲音帶上了些許的笑意道:“那朕為了讓清兒能吃上晚膳,一定在天黑之前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完。”
顧清菀點頭,陽光斜斜的照了進來,連帶著心情,都是暖暖的,真好,眼前的人,眼前的這一切,她還能擁有。
暮色微沉。
月亮徐徐的穿過一縷縷青煙似的白雲。緩緩的,慢慢的升到了最高處,綻放出銀白色的光。
梵墨果然在天黑之前處理完了手頭的事,一輛紅木製成的馬車,從皇城的東門出發,向著右相府駛去。
大街小巷上,家家戶戶皆點上了花燈,街上被花燈照射的亮如白晝,而各家的花燈,也好像是爭絕鬥豔似的,一家比一家的美豔。
街道上有些寂寥,沒什麼人,或許都在跟家人團聚的吧,顧清菀眼睛透過窗戶,手緊緊的抓著手中的秀帕,指節處微微泛白。
“清兒?”梵墨叫了顧清菀一聲。
顧清菀轉過頭來,問道:“皇上,怎麼了?”
梵墨把她緊緊抓秀帕的手一點點的掰開,把手握近手裡,道:“相信我,他們不會怪你的!”
顧清菀低頭,聲音有些微微顫:“我知道,可,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沒臉見他們。”
她的手在微微發顫,梵墨能感覺出來。
她無法麵對的,一直就是她自己,她當時怎麼跟她的父親,母親說話的,又怎麼跟她的妹妹說話的?她都記得,記得一清楚,這些場景就像是一把刻刀,深深的刻在腦子裡。
梵墨沒有說話,隻是把她的手抓在手裡又緊了幾分。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
這一路上,也一直沒什麼人,馬車行駛的暢通無阻,很快就越過這兩條,來到顧府門前。
梵墨與顧清菀慢慢的下了車,他倆來之前,並沒有提前告訴顧家人,所以也沒什麼人迎接。
顧清菀與梵墨走到門前,她又抬頭,確認了一眼,牌子上寫著三個顏筋柳骨的大字,沒錯,名字沒錯,字跡也沒錯,是她父親的筆記,可是跟她記憶中的樣子不太像了。
街上萬家燈火通明,隻有這一出門房門口空空蕩蕩,看不到一絲燈火,門口偶爾有幾片葉子被風劃過,寂寥的仿佛許久無人居住的老房子。
若不是透過大門,可以隱約可以看到幾點亮光,顧清菀會真的覺得他的爹娘已經搬家了。
“楚風!”梵墨眉毛微皺,“去告訴右相大人說朕來了!”
“是!”原本在馬車上的楚風不知從突然閃現過來。
不過片刻,站在府外的顧清菀就聽到了吵雜的動靜聲,還隱隱的聽到她的父親說話聲。顧清菀身子猛然一僵,她覺得她此時的身子已經被凍上了。
府門來了,一大家子人,老老小小,慌慌張張的來到門口,其中右相在最前麵,率先跪在地上。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顧清菀的手緊緊抓住梵墨的手,似乎這樣能讓自己不這麼的怯弱。
“都起身吧!”
顧國風站起身子,一旁的顧夫人卻是一直往顧清菀身上看。
“陛下無皇後娘娘好提前告訴微臣一聲,微臣好早早的提前迎接。”顧國風看著梵墨的臉,眼神又轉道無顧清菀相交的手指上,眼底劃過一絲欣慰,連帶著說話的口氣也好了幾分呢!
不一會,梵墨顧清菀跟著右相進了院子裡。
那棵桂花樹仍然院內。一切沒有變。
一切都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