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神色冷了下來,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他道:“那如何是好,那我們就這樣不動他了麼?”
“當然不,隻要一個確定的時機,讓閻王殿徹底和他斷了關係。”顧清菀看著窗外的大街,對著丞相道:“丞相大人,就在這裡下車吧,在下改回去了。”
柳丞相還想問著什麼,卻隻好訕訕的閉嘴道:“好!公子,那明天再議?”
顧清菀點頭。
柳丞相出聲,讓車夫停下馬車,顧清菀袖子一拱,轉身下了馬車。剛想要回去,就撇到柳飄飄含情脈脈的眼,顧清菀覺得身上的汗毛豎起,趕緊轉了身子。
或許柳丞相怕得罪她,今日並沒有派人監視她,顧清菀左右瞧了瞧,便朝著客棧的路拐去。
正是中午。卻因臨近初冬,所以溫度並不是很熱,隻讓人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顧清菀看著日頭,眯了眯眼。
或許是因為吃午飯的時間,所以路上並沒有什麼人,尤其是走到一個小巷子時,高高的院牆把日頭都給遮住了,顯得有些陰暗淒涼。
見此,顧清菀眉頭一皺,卻還是走了過去,不知何時,從背後刮起一陣飛,葉子被風卷起,在天空中打了幾個轉。
顧清菀小手指微微倦起,留神間,十分戒備的看著四周。
雖然她不會功夫,但是這種感覺是不會錯的,這裡有人!而且,絕對不會是一般的人。
看著越來越深的巷子,顧清菀的眉眼皺起,不如先發製人,她朝著房簷上道:“都出來吧!”
回應她的隻是呼呼的風聲。
儘管如此,顧清菀還是沒放鬆戒備,她停在遠處,豎起耳朵,輕仔細聽著四周的動靜,不放過一點聲音。
忽然,“砰”的一聲身後響起一道東西掉落的聲音。
顧清菀心中一緊,快速的回頭,隻見地上躺著一個黑衣蒙麵的人,她快速的跑過去,人已經斷氣了,她拉下那人遮麵的黑布,並不認識。
來不及多想,顧清菀查看了一下這黑衣人的傷口,不僅心中一凜,心道:“一下致命,好強的劍氣!”
正想著呢,突然從身後刷刷想起數十道聲音,不用回頭,顧清菀也能知道,肯給也是屍體掉落下來的聲音。
果然,顧清菀回過頭去,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眼中的戒備更甚,她腦子裡快速的運轉,想著到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人?
這些人是從何處派來的?
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這些黑衣人又是誰殺得?
是敵人還是朋友?
隻是一瞬間,顧清菀就把有可能的人選全都過了一遍,然而還是一無所獲,正想著,顧清菀突然屏住呼吸,因為,在她後麵,不知不覺間,多了一個人。
她的背有些僵硬的挺了挺,剛完回過頭去看看來人,卻猝不及防間被一把拽進了懷裡,緊緊的抱住,而後,鼻翼傳來一股熟悉至極的冷香,顧清菀一愣,大腦完全忘記了思考。
身子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應,隻是任由身後的人緊緊的摟住她。
顧清菀甚至嘗試了好幾次說話,卻沒有發出聲音,隻留下二人的呼吸聲。
半晌,顧清菀道:“梵墨。”仔細聽,還能聽到有些發抖的尾音。
梵墨啞著聲音道:“清兒,我來了!”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
顧清菀的眼淚在眼眶內打著轉,不是因為委屈,不是因為其他什麼,隻是因為他的那一句:“我來了。”
她把淚憋回到眼眶裡,轉身,伸手緊緊的環住梵墨的身子,把頭椅在梵墨胸膛,聽著梵墨強有力的心跳聲道:“嗯!”
聲音有些悶,甚至還帶著隱隱的哭腔,她沒再說彆的話,她覺得此刻,任何話都是無用的,都虛無的,都是冷漠的,唯有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實的,才是有溫度的,才是她的。
過了好久,梵墨才鬆開顧清菀,沒有怪她出宮,沒有怪她不告而彆,隻是在她耳邊輕輕道:“清兒,現在的這副皮,可不如清兒漂亮多了。”
“……”要知道這清塵公子出名的不隻是他的才略,還有他的這出塵絕雅的容顏,顧清菀實在不知道這話怎麼接,便轉移話題道:“梵墨,你沒有什麼要問的麼?”
梵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清兒覺得我應該問你些什麼?比如……”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的如今的梵墨比她剛重生回來時候難纏多了,她緩緩道:“比如,我來南國乾什麼?”
“比如,我離開時為什麼不告訴你!”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再比如,我為什麼要破壞南如風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