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我,五行缺德 啾啾大王 13004 字 5個月前

榮道長沉默地看著江辭無,半晌,忍不住問道:“真的嗎?”

江辭無對上他擔心的眼神,笑道:“當然。”

“如果真出事了,你覺得我還會出現在這裡麼?”

聽到這話,榮道長才稍稍安下心。

江辭無笑了笑,隨口說:“老江他就是閒得慌,所以才來折騰我。”

“他本來就不喜歡我做這些鬼神玄學的事。”

這事榮道長知道,心底的疑慮消失了大半。

俞浩瀚微微側身的姿勢也正了回去。

江辭無眨了眨眼,繼續詆毀江修明:“小榮道長,你彆看老江長得人模狗樣的,像他們那種資本家,心都是黑的,自己閒著,就不能讓彆人也閒著……”

榮道長對江辭無的家庭情況不太了解,但偶爾聽過幾次江辭無和江修明通話,父子倆對對方的態度都格外特彆。

他不知道該怎麼插嘴彆人的家事,隻好更沉默了。

俞浩瀚插不上話,也沒有多嘴。

至於宴朝一,不想在這種場景裡動嘴。

一車的道士都因為在趕往新的目的地而興奮激動,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唯有他們這個小角落格外的安靜、與眾不同。

大巴駛出機場,行駛了幾個小時,窗外風景從高樓大廈逐漸變成了平房小鎮,最後駛進了村莊,視野裡出現大片大片的田野。

大巴車車速逐漸變慢,正當大家以為抵達目的地的時候,車又開上了盤山公路,繞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往山裡開。

又開了大半個小時後,大巴車才真的停了下來。

江辭無歪頭看著窗外,掀了掀眼皮,看到大巴車停在一塊橢圓的巨石前,石頭上刻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高村。

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站在石頭旁,他看起來五六十歲,穿著黑色羽絨衣,上下打量著大巴車。

何合第一個下車,低聲和男人交談。

等其他道長都下車了,何合對眾人說:“這位是高村的村長高存高先生。”

接著車上的道士們才有序的下車。

聽到這個稱呼,高存連忙擺擺手,對眾人說:“使不得使不得,道長們喊我老高就行了,不用喊先生,我一個粗人算什麼先生。”

聞言,江辭無挑了挑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高存。

他穿著樸素,長相敦厚老實,手上遍布老繭,從外表看沒有什麼特彆的,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

他身上唯一特彆的就是,麵對眾多道士的神情。

很尊敬。

不是對於外人、對於道長們的客氣,他的神態舉止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談話時的頭都是半低著的。

江辭無微微眯起眸子,之前在五海市的時候,那位道友分明說的是【和尋常的香客不同,雖然敬畏信奉神靈,但不怎麼喜歡道士和尚,更熱衷於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參拜】。

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差彆?

高村長耐心地等所有人拿了行李,便領著他們往前走,指著前麵的幾座山:“這一片區域都是我們高村的。”

這幾座山不算高,但連綿不斷,放眼望不到儘頭。

從山腳到山腰,零零散散分布著不少房子,獨棟的住戶,有年久的木房子,也有明顯是新建的山野彆墅,其中山腳公路旁的房子最多,一戶挨著一戶。

高村長一邊走一邊說:“房子已經給道長們準備好了,有兩棟,房間夠住,道長們可以隨便挑。”

江辭無慢悠悠地走在隊伍最後,順便欣賞高村的景色。

在公路下是一條河流,小河很窄,兩旁的空地被開墾成了田野,偶爾能看到幾個村民在摘菜。

他們一行道士格外顯眼,摘菜的村民紛紛看向他們,村民顯然早就被通知過了,臉上沒有驚訝,而是和高村長臉上類似的尊敬表情。

幾個年邁的老奶奶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腰,對著他們一行人做了個不倫不類的合十禮。

江辭無眨了眨眼,愈發覺得這個村子奇怪。這一幕不止是他看到了,其他同行的道長也注意到了,開始竊竊私語。

有個瘦高道士憋不住了,主動問高村長:“高村長,為什麼她們要對我們做合十禮?”

高村長腳步頓了頓,納悶地看向瘦高道士:“為什麼不能做?”

“我們村向來都是這樣的,雙手合十也很方便。”

瘦高道士沉默了會兒,忍不住說:“合十禮向來是佛教的傳統禮節,不是道教的。”

他們身上都穿著明晃晃的道袍了,不可能是認錯。

高村長哦了聲:“都差不多,這隻是表達我們對道長們的尊敬罷了。”

“道長如果不習慣的話,”他頓了頓,為難地說,“隻能彆看了。”

“我們村裡老一輩的人都習慣了,都是半條腿進土的人,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的。”

江辭無抬眼,盯著高村長的神情看了會兒,表情誠懇,看起來說的是實話。

他好奇的是,為什麼高村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挺尊敬道士的,卻又對他們做合十禮?

更熱衷於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參拜這點倒是看出來了,原因呢?

正想著,便聽見俞浩瀚問出了他的疑惑:“高村長,這合十禮有什麼由來典故麼?”

“當然是有的,”高村長笑了笑,對他們說,“幾十年前我們這兒的旱災鬨得很嚴重。”

說著,他看了眼道士們的年紀,見他們都是一張張年輕的臉龐,話音頓了頓:“當年你們可能還沒出生呢。”

“總之就是大家都吃不上飯了,隔壁村都有人餓死了,一位道長救了我們,從此我們就這樣了。”

俞浩瀚更疑惑了:“那位道長教你們做合十禮?”

高村長回憶了會兒過去,搖頭道:“不算是他教的,我們都沒讀過多少書,不清楚道教和佛教的區彆,等到後來大家都習慣這樣了,才有人說道教不能這樣拜。”

“但那位道長讓我們不用在意,說是形式、形式……對了!形式穿腸過,道祖心中留,隻要心中尊敬,做什麼都不算冒犯。”

江辭無眉梢微挑,有些詫異。

這個道士聽起來還特彆的,不是墨守陳規的老頑固。

俞浩瀚緩緩說:“那位道長是個高人。”

高村長笑了笑:“那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談話間,眾人走到了一棟三樓房子前,準確的說,是兩棟麵對麵的三樓彆墅,中間的院子由一層柵欄隔開,幾乎可以說是在一個院子裡的了。

高村長介紹道:“這幾天辛苦道長們住在這兒了,這是我和我弟弟的房子,房間裡的被子枕頭都給大家配好了,道長們隨便住,不用客氣。”

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小男孩從屋子裡跑了出來,噠噠噠地跑到高村長麵前,奶聲奶氣地喊道:“爺爺。”

高村長朝著眾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把將小男孩抱了起來:“這是我孫子,叫放放。”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小男孩也朝著眾人做了個不倫不類的合十禮。

道長們沒有多說什麼,拖著行李分彆走進兩棟樓。

江辭無等人走在最後,路過小男孩的時候,隻見他扭過頭問高村長:“爺爺,他們也是道士嗎?”

高村長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江辭無,微微一怔,隨即朝著他們道歉,連忙對孫子說:“爺爺以前不是告訴過你麼,不是每個道長都必須要穿道袍的。”

小男孩乖乖點頭,又對著江辭無做了個合十禮,響亮的道歉:“對不起,道長。”

江辭無眨了下眼,絕大部分道士平常都是穿道袍的,高村長能說出“不是每個道士能必須要穿道袍”……

大概率是那個救了他們村子的道士不穿道袍。

高村看起來的確是有秘密,但和傳聞中的還是有些差彆。

想到這裡,江辭無往前邁了一步,對高村長說:“我不是道士。”

高村長愣住了:“???”

站在門口的何合也愣了愣:“江……”

江辭無朝著何合微微搖頭,示意他彆說話。

很快,高村長回過神,睜大眼睛,眉頭皺了起來:“你不是道長?”“可道教協會的道長說來的都是道長啊,你、你哎……”

他歎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了,有些著急:“你不是道長怎麼來傳道?”

江辭無盯著他看了會兒,他的神情與其說是不滿排斥,不如說是為江辭無擔心擔憂,所以語氣重了些。

他想了想,麵不改色地說:“我不是道士,但我是來幫助道長們傳道的。”

高村長滿臉寫著不信:“你?你怎麼幫助?”

江辭無繼續瞎扯:“我會保護諸位道長的安危。”

高村長上下打量他,的確是看出了江辭無和其他道長的氣質不一樣。

但這……

他看了看兩手空空的江辭無,又看了看拿著大包小包的榮道長和俞浩瀚。

有保鏢讓道長們自己拿行李麼?

江辭無看出他在想什麼,坦然地說:“我保護的是大家的安全,不是道長行李箱的安全。”

高村長:“……”

他沉默了,這話聽著有點狂妄,但狂妄中又莫名地令人信服。

厲害的保鏢的確不應該乾粗活。

想著,他看了眼人群中另外一個沒有穿道袍,但拖著行李箱的宴朝一。

宴朝一掀了掀眼皮,麵不改色地說:“我是家屬。”

高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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