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對我們出手,似乎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何合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我先將此事報給總道協,讓他們儘快派人過來,這段時間我也會留在這兒協助各位道友。”
“好,麻煩何道友了。”
“應該的,”何合點了點頭,又轉身往外走,“道友們先休息會兒,我去高村長。”
江辭無遲疑片刻,起身道:“我也去。”
“我有事想問一問何道長。”
宴朝一當然也跟了上去。
俞浩瀚看著他們的背影,猶豫片刻,沒有直接跟上去,跟上去未免太明顯了些。
他扭頭看著榮道長,低聲問:“小天,你不過去麼?”
榮道長茫然地看他:“為什麼要跟上去?我沒有問題要問何道友啊。”
俞浩瀚被噎了噎,緩緩說:“你不想跟著江道友麼?”
榮道長眨了眨眼,眼下泛著微青:“想是想的,但是我現在好困,想去睡覺。”
俞浩瀚揉了把他的頭發:“你去休息吧。”
榮道長點了點頭,對他說:“俞師兄,你要是想跟著江道友可以直接跟的。”
俞浩瀚唇邊的笑容淡了幾分,盯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說:“我沒有。”
“小天你累了,去睡覺吧。”
榮道長張了張嘴,又閉上了,覺得俞師兄好像有點奇怪。
…………
另一邊,江辭無跟著何道長走到院子裡。
何道長放慢腳步,低聲問:“江道友是有事要和我說麼?”
江辭無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問一下,當初在高村調查,確定這個賽點的人是誰?”YuShugu.
何合停下腳步,思索片刻,對他說:“這裡有一個隱蔽的女媧廟,所以祝會長派了人過來的,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和幾位道長在這裡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他頓了頓,遲疑地說,“發現這村莊和山裡時不時地會出現一些陰氣,很快就散了。”
“很奇怪,但沒有找到原因,便將此事報了上去,然後就離開了。”
“後來是負責收集信息的人說高村村民們頻頻在外宣傳女媧廟,便定下了這個賽點,之後和村長交涉、讓道友們假借傳道的名義,主要還是靠宣傳部的同僚。”
江辭無眯起眼睛:“宣傳部?”
想到祝英說的那個為俞浩瀚說話的宣傳部長。
何合臉色微變,立馬說:“前段時間,祝會長讓將宣傳部部長吩咐下來的事儘數告訴她。”
“那位部長……”
他看向江辭無,沒有說出後麵幾個字。
江辭無知道他在問什麼,點了點頭,解釋道:“道協郵件提供的一些信息,和實際的情況不符合。”
“還有關於名額限製,如果和高村長好好協商,不可能出現這種事。”
何合臉色變了變,愈發凝重:“是故意不想讓更多的道友過來,能完成上個賽點任務的道友能力肯定更出眾,對道協有益,我們對上鬼王,不論死傷結果如何,對那研究所有百利而無一害。”
江辭無嗯了聲。
何合沉著臉說:“江道友,我先給祝會長打通電話。”
江辭無點了點頭。
等他打完彙報完情況,和何合一起走到了斜對麵的梁定家裡。
高村長坐在門口的長板凳上抽煙,看到何合來了,驚訝地喊人:“何道長,你怎麼過來了?”
何合低聲道:“高村長,節哀順變。”
高村長歎了口氣。
何合繼續說:“我聽說了村子裡發生的事情,想著,在這裡留幾天,幫助一下道長們。”
高村長看了眼江辭無,猶豫地說:“何道長,你知道,村子裡這幾天不太平。”
“我剛剛和其他村乾部們討論了,還在想要不要和道長們說傳道的事情暫時歇一歇,留在這裡不太安全。”
何合愣了下。
江辭無緩緩說:“高村長,麵對些事情,對道長們也是一種考驗。”
“有助於修行的。”
聽到這話,高村長又抽了口煙:“江先生說的對,我等會兒再去和村乾部們說說。”
他看著何合,歎氣道:“何道長想留下來就留吧,空房還是有的,不過霧天的時候彆出門,我擔心野獸又會下山。”
正說著,一個和高村長年紀差不多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何合後,哎呦了一聲,狠狠地拍了下高村長的肩膀:“老高!道長來了,你怎麼不讓人家進屋。”
“還不請人家喝口茶,就這麼乾站著嗎!”
“道長快進屋快進屋。”
何合想說不用麻煩了,餘光瞥見江辭無走進屋了,又把話咽了回去。
江辭無的確想看看房子裡是什麼樣的,想了解鬼王為什麼不進屋。
這棟房子的客廳的裝潢擺設和他住的那一棟差不多,電視機的牌子和尺寸大小都是一樣的。
不過電視機櫃旁上擺著一個神龕,內置元始天尊的塑像,神情溫和,釉彩鮮豔不失溫潤。
看起來不是普通的塑像,和廟宇裡備受供奉的神像給人的感覺相似。
大概是看見他直直地盯著神像,高村長問道:“要上香嗎?”
“不了,”江辭無搖頭,偏頭問高村長,“這神像是哪兒來的?”
高村長滅了煙,自己上了三炷香,隨機對他說:“是那位道長讓我們放著的。”
江辭無挑了挑眉。
高村長解釋道:“那位道長有個認識的塑像師傅,女媧廟的神像就是那位師傅做的。”
江辭無點頭:“我聽說了。”
高村長繼續說:“這個塑像也是那位師傅做的,我們村裡每家每戶都有,江先生你們住的那屋也有,不過暫時放在儲藏室了,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
江辭無眯起眼睛,每家每戶都有?
高村長又說:“說到這些塑像啊,江道長當年還給他們開過光呢,讓我們好好擺起來供奉,說是保平安。”
江辭無:“那位江道長算到過村子裡會出事?”
高村長被他問的愣了下,低頭想了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變的有些恍惚,慢慢說:“江道長沒有直接說會出事。”
“但他施法幫了村子大忙後,說過一句話。”
“禍福什麼依,什麼福什麼禍的,我老頭子沒文化,沒記住。”
江辭無抿唇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高村長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句話。”
江辭無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江老頭在幾十年前就算到了高村的今天?
是不是有點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