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1 / 2)

又是一日早朝,金鑾殿上眾大臣按順序站著,多數都在低頭竊竊私語。

皇上還沒來,大家用不著故作肅靜,趁著早朝還沒開始,也好打聽一些情報。

比如,攝政王的病好了沒有,他到底打算什麼時候來上朝。

“昨日何雲州何大人回京了,不過,我聽彆人說,何大人其實好幾天前就已經回京了,此次攝政王病重,也是與何大人有關。”

另一個同僚連聲附和:“是也!我聽說的更具體,何大人一向風流,他出使宿日,帶回來兩名絕色舞女,獻給攝政王。王爺見到舞女便一見傾心,連早朝都不上了,如今正在府裡夜夜笙歌呢。”

旁邊有個人一直聽著,聽到這,他老神在在的搖頭,“實在荒謬,攝政王豈是那種醉心美色之人!老夫聽聞,那兩位舞女其實是宿日國派來的刺客,利用何大人與攝政王的關係,混進王府,又在跳舞時對攝政王痛下殺手,攝政王受了傷,卻不敢將此事公之於眾,才不得不三緘其口,連探病都不讓探。”

沉默一瞬,其他大臣都恍悟的點了點頭,“有理有據,吾等信了。”

……

又過了片刻,風評被害的攝政王姍姍來遲。

看見他走進金鑾殿,剛剛還猜的眉飛色舞的眾大臣瞬間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站回自己的原位,江遂經過他們的時候,對他們友好的笑了一下,他們見到,出於心虛,立刻集體咧開嘴,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突然見到一排大白牙的江遂:“……”

默了默,轉過頭,他繼續向前走了。

攝政王上朝是有座位的,那座位就在皇帝龍椅的左前方,離龍椅的位置僅僅五步之遙,他坐下以後,身邊的太監馬上遞過來一盞茶,熱氣騰騰,茶葉還在裡麵打著旋。

底下的左相看見了,立刻重重的哼了一聲。

聽到這個動靜,他旁邊的右相斜過眼睛,白了他一眼,然後也重重的哼了一聲。

左相:“……”老匹夫!

在兩聲充滿了鄙夷的嘲諷中,今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緩緩拉開了序幕。

……

一刻鐘後,江遂麻木的坐在位子上,像個假人一樣,無動於衷的看著底下兩位老丞相帶頭吵架。

左相:“微臣所言句句皆是赤子之心!春闈在既,天下讀書人都要進京趕考,秀才安定,則國家安定,由戶部撥款,適當減免趕考秀才的休憩費用,又怎麼了?!秀才們有專門的文書,減免之時看一眼文書不就好了!”

右相:“我呸!你個臉上褶子耷拉到胡子上的陳年白菜頭!”

左相:“???”你說誰呢!

“你說減免就減免,你可知這是多少費用?!今年軍費、治河、賑災,樣樣要錢,都快要把國庫掏空了,你居然還好意思提這件事。京城各大客棧,凡是登記在冊的,哪一個不是每日五十文起步。住得起這種客棧的秀才根本不在乎這點錢,住不起的就是真減免了,也照樣隻能找個力巴紮堆的大通鋪湊合幾夜!還赤子之心呢,想中飽私囊你就直說,彆這麼拐彎抹角!”

左相被右相氣的眼珠子都紅了,“我中飽私囊?我寒窗苦讀二十年才得以高中,你身為公卿之後,如何懂得我們這些寒門子弟的心聲?!朝堂需要人才,陛下需要助力,我不像你,天天就會說空話,我想的都是腳踏實地的事情,你老嘴一叭叭,就說國庫沒錢了,要賑災,那你去啊!你行你上啊!”

右相胸脯起伏,顫巍巍的抬起左手,聲音都在發抖:“你、你這個……”

後麵的芬芳之詞還沒說出口,左相就截住了他的話,充滿優越感的瞥了他一眼:“我倒是忘了,右相年老體弱,如今已經有心無力了,聽說右相前陣子又往房裡抬了一個小妾,如今精力都放在小妾身上,彆說賑災,就是出去親力親為的施個粥,怕是都邁不動腿吧。”

“放你娘的狗腹之氣!”

右相突然大吼一聲,把江遂震得身子一顫,聲音這麼大,用詞這麼粗鄙,看來右相終於爆發了。

“那是本相夫人的遠房侄女,來本相府邸住上幾日,下個月便要嫁人了!本相與夫人琴瑟和鳴數十年,容不得你在這裡胡言亂語!有關心本相後宅的功夫,你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家,我可聽說了,你家庶子都要踩在嫡子的臉上納鞋底了!”

左相也怒了,“胡說八道!你當我是曾大人,乾得出寵妾滅妻這種缺德事?!”

一直沒說話的曾大人:“……”

怎麼這樣也能躺槍??

兩位丞相吵得臉紅脖子粗,一會兒問候對方已在九泉之下的老娘,一會兒又要提起對方劣跡斑斑的兒子,不過不管再怎麼吵,這倆人都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