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樂(1 / 2)

不用說,江七自然是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下來。

然而等江遂回到自己房間,江追和江一沒有一個支持他的。

江追:“兄長這是在胡鬨。”

江一:“這是江七自己提起來的?”

江一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這回他居然眯了眯眼,一副隻要江遂點頭了,他就要用輕功飛到竹林裡,把某個膽大包天的暗衛揍一頓的樣子。

江遂:“……不,是我提的。”

這下,江一也露出了和江追差不多的神色,他皺起眉頭,不讚同道:“主子,江七不能出去。”

江遂默默看著這兩人。

其實他知道他們兩個在顧慮什麼,無非是兩種情況,第一種,江七闖了禍,而大家都會以為闖禍的人是江遂;第二種,江七沒有闖禍,但是他被人認出來了,有人發現這世上居然有一個和攝政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江七的替身作用徹底作廢。

底牌之所以稱之為底牌,就是因為無人知曉,而一旦被人知道了,這張底牌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不管在江追眼裡,還是在同為暗衛的江一眼裡,江七作為一個替身的存在意義,都要遠大於他作為一個人的存在意義。

江家培養了他那麼多年,付出了那麼多心血,要是真的作廢,那就太可惜了。

但江遂沒有那麼多想法,對他而言,江七有沒有被人發現,都是一樣的。

縱然這兩人有再多的意見,但王府裡真正的主人還是江遂,即使他平時根本不管事,可如果他真的決定做一件事,彆人就沒法再改變了。

早上上朝,在皇宮待一上午的時間,到了中午就能回來,不在皇宮住以後,江遂的工作量直線下降,幾乎所有繁瑣的公務,都留給了衛峋,而他也任勞任怨的扛了下來,沒有一句抱怨。

這些日子裡,君臣二人除了商量國事,就沒再說過彆的,江遂感覺他們兩人的交流少了很多,可是明明,他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態度,沒有熱絡,也沒有冷淡。

也是因此,江遂才突然意識到,他和衛峋之間,似乎一直都是衛峋說的更多,他每天提起不同的話題,述說天南海北的趣事,而江遂每天做的,就是聽與附和。

呃……用書中評論的話說,那就是衛峋在這段關係裡經營的更多,付出了更多。

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心中那種讓他起雞皮疙瘩的怪異感他可以選擇忽視,可是他和衛峋之間始終無法消弭的冷淡感卻還在困擾著他。

他想解決,想改善,然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改善。

這些天他也會時不時的提起一些宮外發生的事情,想要引起衛峋的興趣,然而衛峋根本不怎麼搭理他,就算他說完了,衛峋也隻是淡淡的嗯一聲,或者笑一下,然後繼續做他自己的事情。

普通的討好不起作用,想要解決他們二人之間的問題,還是要從根源上下手。

但是——

根源在哪啊?

……

江遂想了很久,還彆說,他真的想到點子上了。衛峋之所以直到現在都不高興,興許,就是因為那天他說他會離開。

然而更大的問題來了,他是準備辭官的,彆的事情都可以商量,隻有這件事,他不能改口。

於是,兩人的問題就這麼擱置了下去,一直擱置到七月十五,中元節這天。

會試已經進入了尾聲,最後一場開啟,貢生已經入場,等這一場考完,主考官們就該開始批卷子了。

白天,給爹娘上過香,江遂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麵具,然後帶著江七出門了。

江七今天不需要扮演他,隻要扮演他的護衛就行。

江七的身手不比江六差,有他在,江六就不用跟著了,而江一一大早上就不見人影,估計是打算暗中跟在他們身邊。

江追還是那副老樣子,拿著一卷書,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淡,江遂臨走前跟他打了一聲招呼,他從書上抬起頭,叮囑了一聲:“街上人流湧動,兄長要多加小心。”

江遂輕笑,最近讓他多加小心的人也變多了,沒怎麼在意的答應下來,然後,他就帶著江七出門了。

中元節的人遠沒有乞巧節多,畢竟這是個比較嚴肅的節日,孩子們都被大人拘在家裡,有些過於迷信的家庭,連大人也不會出門。這就導致了他們走出去好遠,還沒碰到什麼熱鬨的場景。

江七從沒見過京城長什麼模樣。

就算是小時候,他被江不留秘密送入京城培養,那時候他也被死死的捂在馬車裡,連條縫都沒有,進入京城以後,他很快就被送到了一個宅院裡,京城街道長什麼樣子,京城的百姓穿什麼衣服,他全都沒見過。

但是,他知道王府所在的這條胡同叫什麼,知道往右拐的這條街叫社火街,以前這裡都是雜耍賣藝人住的地方,現在賣藝人都搬走了,隻有固定的一個包子攤和糖人攤還在這裡討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