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1 / 2)

剛拋下一句駭人聽聞的“王爺也行”,下一秒,二皇子就對攝政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這怎麼看,怎麼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信號。

殿內眾人的表情精彩紛呈,正常流如右相,已經從震驚中走出來,沉下了臉色;吃瓜流如鮑富,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雙眼明亮的在整個殿內望來望去,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唇亡齒寒流如誠王,他如臨大敵的望著二皇子,大有如果他也轉過頭對他笑一下,他就用自己完好的那隻胳膊把他打飛回宿日的意思。

士可殺不可辱,王爺的那裡隻能出,不能入!

……

除了這幾類,還有憤怒流,如釀善縣主,她一開始沒看懂二皇子的意思,等看懂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化,騰的一下就要站起身來,但是長公主眼疾手快,緊緊的按住了她,釀善的神情焦急又震怒,她連聲音都忘了壓製,“娘!他——”

“閉嘴!跟你有什麼關係,好好坐下!”

女眷單獨坐在一排,長公主和縣主坐在同一張桌子邊上,離他們最近的是一位老王妃,年紀大了,應該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釀善想要反抗,但看清長公主如同結了霜寒的臉色以後,她身子一僵,什麼都不敢做了。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少說、少做、少想,她哪裡是縣主,分明是架在鐵杆上的皮影,從她嘴裡說出的每句話,都要經過她娘的首肯,她想做任何事,首先須得征得她娘的同意。

尋常的父母也會給自家孩子立規矩,但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像長公主這樣,如此病態的想要把自己孩子打造成第二個自己。

長公主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的規矩太多了,所以釀善才變成了如今這種不服管教、事事都想跟她對著乾的性格。就比如現在,釀善雖然人還是坐在位置上,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要炸開了,濃烈的憤怒、屈辱,還有突然出現的即將失去感縈繞在她心中,讓她呼吸急促、肺部缺氧,渾身上下坐立難安,仿佛是她的身體在警示她,沒有時間了,如果不想讓自己後悔,就去做些什麼。

在全場每一個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夜宴中,嬌小乾瘦的釀善實在是不起眼,她差點站起來的事情,幾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大家的眼睛都盯著另一個人,也就是和釀善想法意外同頻的周公正、周大人。

釀善被長公主按下去了,周大人身邊可沒有敢按下他的人,於是,他很順利的站了起來,他怒目圓睜,毫不客氣的指著二皇子,氣的連胡子都跟著抖了三抖。

“荒唐!”

“天下豈有男子委身於男子的道理!王爺千金之軀,安富尊榮,怎能任你黃口小兒侮辱至此!我本以為宿日有心與我朝交好,萬萬不曾想,竟是這樣跋扈自恣、悖逆不軌!”

周大人身為禦史大夫,每天上朝要麼不說話,說話就是突突人,對準了一個目標不用唾沫星子把人淹死不算完,聽說早年間,還有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把人活生生氣死的情況,然而,今天周大人注定要遭遇滑鐵盧了。

因為,他麵對的是從不按衛朝套路出牌的宿日二皇子。

一番斥責出口,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連江遂都好奇的看過去,想知道二皇子會怎麼回答,隻見二皇子平靜的望向周大人,神色自若的開口:“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周大人:“……”

其他大臣:“……”

用了一輩子老學究說話方式的周大人慘遭敗北,最終還是讓年輕的官員上場,跟二皇子據理力爭,年輕的官員想讓二皇子明白張口對他們要一位王爺回去當男妻是多麼侮辱人的事情,然而二皇子很快就耿直的問回來,你們上一個皇帝不是娶了很多男妃嗎,有一個還是從他們宿日娶回去的,都沒當上妻子,隻能當妾,就這樣,他們也什麼都沒說啊。

老皇帝丟人丟到國外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但大家還是有種被人當眾打臉的火辣感,這個二皇子看著老實憨厚、一根腸子通大腦,實際上蔫壞,專門揭短,哪裡致命說哪裡。

關鍵他還總是一副很無辜的模樣,好像認為這件事不正常的他們才是大大的不正常,“為什麼,你們都在罵我,和親是自古以來就有的,聯絡兩國關係的方式,我們不是東流,不會娶你們的人回去當妾,一定,會娶為正妻,如果,和親的人嫁給我皇兄,那他以後,就是我們宿日的皇後了,堂堂皇後,不比當王爺和公主強多了嗎?”

等等。

右相有些不明白,“什麼叫如果嫁給你皇兄?”

和親的對象難道不是固定的?

二皇子大方解釋道:“我們是一個開放的民族,我們尊重自然的感情,和親的人可以在皇室裡隨便挑,嫁給他最喜歡的那個男人,那個人選可以是太子,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我的弟弟們,假如他最終喜歡上我父皇了,隻要他不介意我父皇已經有皇後,那我父皇也不會介意他。”

說到這,二皇子燦爛一笑,“在我出發的那一刻,我們耶裡鐸家族的每一個男人,都做好了迎娶一位衛朝新娘的準備。”

衛朝全體:“……”

大概是話說的越來越多,二皇子的語速也越來越快,儼然熟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