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書怔鬆片刻,才坐直身形,望了望房門,她額頭上枕出的紅印格外明顯,輕聲道:“客散了?”
謝明鄞的容顏因酒水,染著些許淡紅,兄長不是個容易喝酒紅臉的人,可見今兒他喝得不少。
他頜首應一聲是,知她鳳冠沉重,便輕攬著她的身子靠近,動作輕緩地卸著鳳冠。
沐錦書低著首,輕語道:“今日書兒好看嗎。”
謝明鄞淡笑回道:“好看。”
沐錦書揚唇淺笑,隨之又問道:“二哥背書兒時重不重。”
謝明鄞手間微頓,故作思索片刻,戲謔著回道:“挺重的。”
沐錦書聽言,瞧他的眼裡有些不高興,但也沒開口說話。
謝明鄞繼續道:“待會讓二哥抱抱,再看看重不重。”
沐錦書抿唇嬌哼了一聲,謝明鄞則將繁貴的鳳冠脫下,她的長發披搭下來,垂至腰際,
沐錦書的肩膀頓時感到輕鬆不少,在房內端坐這麼久,她也還沒吃上幾口東西。
謝明鄞像是懂她似的,將鳳冠放在梳妝台處,順道便召人呈來一碗燕窩粥。
喜紅的新房裡,見燕窩端上來,沐錦書雙眸微亮,一整天都餓著肚子,可算是能好好吃點東西,還是二哥最疼她。
八仙桌旁,謝明鄞神色溫和地看著她,楚王府來的賓客較多,今日酒是喝多了點,但不至於酒醉。
沐錦書端著手中的金紋碗,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便停了停手中羹匙,試問道:“要不二哥也吃點東西?”
“我不吃。”謝明鄞笑了笑,抬首拭去她唇邊的粥汁,“等著你。”
沐錦書輕輕抿唇,將心緒收斂,認真地將燕窩粥小口小口吃完。
待到吃完夜食,婢女端著妝匣,躬身在一旁候著,妝匣中有兩把紅綢纏係的剪子,還有一個繡有雙喜的金線福袋。
沐錦書瞧著妝匣內的物飾,婢女將剪子交與她,回眸再看謝明鄞,他神色溫和,一縷長發從頸後垂在身前。
沐錦書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將他的發梢剪下來,這是大慶的風俗,結發是新人相互剪的
謝明鄞的手指也攬起她的一縷長發,剪下柔順的發,他低語道:“往後書兒便是我的結發妻子,是昭寧公主,也是楚王妃。”
他的嗓音沉著,帶著幾分肅正,像是在囑咐她。
沐錦書望著他將兩人的墨發係在一起,放入金線福袋中,心間泛起一波漣漪。
旁邊還有婢女,說這樣的話,難免心中有些羞赧。
她將情緒都寫在臉上,謝明鄞看得出來,淡淡地笑了笑,指間夾著金線福袋遞給她。
沐錦書看著手裡的金線福袋,有種莫名的實質感,現在她和兄長已是結發夫妻。
謝明鄞將紅剪子放入妝匣,婢女見眼色便將東西給端下去了。
候在門口的幾個婢女也緩緩離去,整個充滿喜色的庭院不再有人逗留。
沐錦書攥著金線福袋,隻聽謝明鄞道:“要放好哦。”
於是沐錦書便頜首起身,往紅帳床榻走去,因為夜裡不似白日那般吵鬨,腳踝上的玲瓏作響,清脆悅耳。
謝明鄞頓了頓,低眸看她的絳色馬麵裙,裙擺長看不到鈴鐺,不過聲音從她裙下出來的。
沐錦書自然也聽到了清脆聲,站在床榻旁也是微微一頓,然後將金線福袋放在床頭。
她轉過身來解釋道:“腳踝上有鈴鐺紅鏈。”
謝明鄞瞧著沐錦書須臾,薄唇掠過一抹似笑非笑,提步走到她身旁,“京中成婚有個不成文的習俗,說是新娘為了得到未來夫君喜愛,便會在洞房夜時,在腳踝或者手腕上係著鈴鐺。”
說到此,謝明鄞言語微緩,一字一頓道:“正所謂一步一響,一搖一響。”
“啊?”沐錦書輕聲啟唇,望著他的俊顏,隨著他的逼近,一下子坐在床榻上。
緊接著她麵頰一紅,算是明了這話,彆過麵容,亦不知如何解釋了。
什麼一搖一響嘛,又不是她要戴的。
沐錦書喃喃道:“這些東西我都沒聽過,為何二哥都這般清楚。”
謝明鄞高大的身軀俯下來,氣息逐漸逼近,修長的雙手握住她的盈腰。
他低眸淺笑,糾正她道:“如今該改口喊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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