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回程(1 / 2)

繾綣 暮阿洋 8950 字 4個月前

去到行宮廂房中,沐錦書命婢女備好熱水,車廂裡出了汗,她有些不自在。

待淨好身子,婢女們將浴水收拾下去,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微微昏暗。

聽底下奴才說,謝明鄞又讓太上皇喚去書房談話了,也不知幾時回來,便讓她先用晚膳。

沐錦書沒有什麼胃口,僅吃了一兩口飯菜,便叫人把晚膳端下去了。

自行臥在美人榻上淺睡,待到夜幕深沉,候在房內的婢女點燃了落地燈。

庭院是一片櫻花樹,陽春三月,片片妃紅隨風搖曳,房門正敞,花瓣落在台階處。

沐錦書睡得正濃,眼睫輕合,僅穿一襲碧色長裙,身蓋著薄毯,清浴身子時潮濕的發梢已乾,長長地鋪在身後,有幾縷垂在美人榻邊緣。

宜壽園清淨,鳥雀聲聲。

謝明鄞回廂房時,蓋在沐錦書身上的薄毯已垂在腰際,在榻邊搖搖欲墜。

他略微一頓,走到榻旁將薄毯往上掖了掖,燈火葳蕤,映照在俊朗的側顏上。

謝明鄞輕緩地入了榻,將沐錦書攬入懷中,美人榻較窄,還有些納不下他的身軀,緊貼著她的身子。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沐錦書本能地回身靠著他,尚未醒過來,蔥白的小手被他握著。

二人依偎同眠,直到沐錦書轉醒時,夜色已深沉,身旁的男人呼吸沉穩,不知他何時回來的。

一隻大掌攬在她臀線下方,親密且自然,輕鬆地桎梏著她,好像再亂動,這美人榻便擠不下他們二人了。

沐錦書垂首靠在謝明鄞頸窩處,心中起了幾分無奈,明明有屏榻不去躺,非得來同她擠個女子用得小榻,害得她都翻不了身。

沐錦書不禁抬動了下雙腿,謝明鄞本就沒有深睡,被她動靜有所擾醒,眼睫輕掀,墨玉般的眸子看著她。

二人默然相視,她微微低眸,謝明鄞淡淡揚唇,拍了拍她的臀,隨之便坐起了身。

他玄金的衣袍略有淩亂,神色如常地問她晚膳可是沒有吃多少。

沐錦書輕輕頜首,剛好沐浴完便沒有什麼胃口,況且他沒陪著。

醒來就問這個,定是芙嵐同他講的。

謝明鄞僅頓了頓,便命候在外頭的婢女去命膳房備晚膳,在回過首來同她對視。

沐錦書衣衫有些單薄,腿上還披搭著毯子,睡了這麼久是真的有些餓了。

她輕輕挪身過去,趴著他的肩膀,兒時也是如此,總是湊近他的身旁貼著。

如今成婚,她倒是把以前的習慣都撿了回來,隻是似乎有點小心翼翼。

謝明鄞主動用手臂將沐錦書攬近,眸色微深,捏著小巧的下巴,覆吻淺吻,溫香軟玉的味道。

手掌牢牢握著纖腰,他吻得輕柔纏綿,纏著唇舌,忽虎齒間咬了她一口。

沐錦書身子一顫,忙掙脫他的吻,一雙杏眸帶著水霧,羞惱地地瞪著眼前的人。

謝明鄞攥著她的衣襟,將剛退身的沐錦書再次拉近,扯開鬆散的衣口,春色撩人。

正此時,房門外響起輕輕敲門聲,幾名婢女端著晚膳停在門口稟了一聲。

謝明鄞停頓了動作,沐錦書握著他的手臂,流露著她的些許緊張。

謝明鄞低首淺舐雪脯處的淡痣,輕柔濕濡,她這處生得好,俏麗飽滿,惹人喜愛。

沐錦書心口發熱,不敢看他唇齒,直到片刻後他攬起她的衣領,整潔係好,她的呼吸才放緩下來。

婢女端著晚膳入房,不過片刻,八仙桌上便布置好膳食,色香味全。

沐錦書纖手輕掩身前,尚坐在美人榻處,而那個男人已起身,端正地站於桌旁,像個正人君子。

沐錦書微微撇嘴,二哥的外表會騙人的。

待到婢女退下,謝明鄞回過身,見她遲遲不動,薄唇掠過一抹可有可無的笑,舉步走近,“何處不舒服?”

沐錦書望了他一眼,隨之便彆開麵頰,謝明鄞的手掌看似順其自然地放在她膝上,低聲道:“我抱你?”

言語間,他在膝間使壞,隔著裙擺腿側順著往上攀,沐錦書將雙腿縮了縮,隨之站起來,連忙往桌旁去。

謝明鄞在身後笑了笑,回到八仙桌旁與她同用晚膳,方才被皇祖父喚去,他也沒吃多少東西。

沐錦書瞧著謝明鄞夾過來的蝦仁,或許是剛才的親近,她顯得有些神遊,試著轉移注意地問皇祖父喚他過去的事。

謝明鄞簡單地解釋著,不是什麼大事,僅是有關於奪嫡的事,自他回京,朝中一直都有權臣意欲扶持他爭儲。

近來他成婚之後,動靜更大了些,南陽王尚在京中,各家勢力皆在沉機觀變。

聽此,沐錦書也頓了頓,沉思道:“二哥會與太子哥哥爭儲嗎。”

曆代皇子相爭,互相殘殺,成者便是天下之主,敗者不是流放封地,便是一個死字。

如今一切安好,沐錦書不希望被打破安穩。

謝明鄞筷尖停頓,隨之靠在碗邊,深色的眼眸收斂,淡淡回道:“身為男兒,哪個沒有抱負,為國為民為小家,隻要為是行的是正道,儲位給了誰都一樣。”

“大哥是嫡長子,肅正仁明,身為太子理所當然,我與他同母而出,自相殘殺萬萬不可。”

沐錦書不禁眉間放鬆,去握著謝明鄞的手,道:“所以二哥不會去爭這個儲位,是嗎,書兒隻想你好好的,現在就很好。”

謝明鄞低眸看向她握來的手,唇角浮起一抹淡笑,捏著她的手指,“我依你。”

他身為一朝皇子,自然曾對儲位有過想法,但很多的是顧慮,還有手足之情,野心便顯得不那麼重了。

在兩年之前他從未表露出野心,甚至太子已在朝中行事多年,他都未曾入朝,隨在皇祖父身旁學習兵法。

期間,父皇曾暗示他回京中處事,謝明鄞都不為所動,隨後不久惹了禍事,才會借機重重罰他。

高燒渾噩間,他要了昭寧的身子,於是同父皇討要她,父皇便借勢將他送去北疆曆練,嶄露頭角。

待回京之後,謝明鄞不得不開始執掌京畿金吾衛,與太子的大理寺相持。

於這件事上,謝明鄞曾想過是不是中了父皇的計,因為曾被他傷過的齊國公之子,被送離了京城,聽聞這人手臂沒斷......

父皇城府深,恐是早就看出他對昭寧的心思,借此利用他,因為父皇是不可能讓太子的一乾朝臣獨掌權勢的。

到底是皇帝,位於權勢的最高峰,當初父皇便是一點點架空皇祖父,最後皇祖父退位讓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