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蹊蹺(1 / 2)

繾綣 暮阿洋 7203 字 4個月前

皇陵暗河流向驪山外的清水江,禁衛軍沿著暗河往下尋找打撈,始終沒有太子的下落。

直到第四日,在清水江岸邊發現太子的玉佩,太子不識水性,落河如此久,隻怕真已遭不測。

整個朝野皆陰沉沉的,皇帝下了死命令,關於太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朝堂上眾人皆惶恐,不敢觸動聖怒。

沐錦書在府中來回思索,這件事或許從太上皇的死開始就不簡單,為此她想皇後娘娘請示,欲探看太上皇遺宮步壽宮一次。

皇後娘娘猶豫不定,在沐錦書的再三求取下,終究還是依了她,且叮囑她切莫生出什麼事。

沐錦書連連答應之後,便趕往了步壽宮,太上皇離世,留下的東西大多都已燒了。

沐錦書能看到的極少,在寢宮察看許久,尚不忘沉思,皇陵地形複雜,且設有不可逆的機關。

莫說盜墓賊,就連守陵人都不敢隨意闖入,除非有地底的圖。

那賊人既然準確地偷取到山河圖,很顯然他對陵墓有一定的了解。

在寢宮內一無所獲的沐錦書轉向了步壽宮的書房,或許她可以去工部翻找一番當年為太上皇封墓的幾個陵墓人。

正想著,書房的一幅畫引起了沐錦書的注意力,同樣是一幅山河圖,不過此圖是是太上皇親手繪製。

沐錦書停在山河圖前許久,總覺得有何處不對,攬著圖畫聞了聞,其中墨味似乎不正。

她轉身便讓太監把太上皇用的過的畫墨拿來看看,端上來的墨顏色純正,與普通顏墨如出一轍。

沐錦書端起仔細聞了聞,她習畫多年,對於顏墨的要求和調配較為敏感,這顏墨怕是參了什麼東西。

似乎太上皇離世前動了顏墨,且幾日來皆在研究作圖,這顏墨聞起來使人有心悶感。

沐錦書持有疑惑,便將顏墨帶離了步壽宮,意拿回府仔細琢磨。

在宮園途中,沐錦書隔著一道曲廊便望見太子妃許凝,看起來氣色不佳,麵容微白。

一旁的太監道:“在清水江撿到的太子玉佩,昨兒便送到了東宮,聽聞太子妃見到玉佩悲痛不已,茶飯不思,眼下是皇後娘娘將她召過去。”

沐錦書望著許凝的背影,秀眉漸漸低沉,太子落入暗河,水深數尺,恐怕已九死一生。

眾人皆是心知肚明,隻是沒人敢說出來,太上皇剛入陵墓,太子便又離世,京中亂成一鍋粥,可悲可歎。

沐錦書將目光收回,提步漸漸離去,人人皆如此認為,她總覺得太子殿下還活著...

回到楚王府後,沐錦書便請了製香師瞧瞧顏墨,墨香散著異香,不同於尋常顏墨。

製香師卻沒看出個大概來,對顏墨散發的異香束手無策,最終府中大夫來為沐錦書請平安脈時,聞見此味便開口囑咐她有孕在身,不可常聞此香。

沐錦書忙問此為何香,大夫解釋這為一種極為少見的藥材,名為嶂木,其香味含有淡淡的毒意,懷孕之人常聞,久而久之,會致流產。

此嶂木還有誘發寒疾的惡處,不般人不會將此作為香料的,而此前太上皇便是患有寒疾。

沐錦書輕瞥那顏墨,揮手讓婢女拿下去藏好,嶂木香藏在作畫的顏墨中,久而久之總會出事,尋常人難以察覺。

若非沐錦書多留心眼且對墨畫熟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察覺這顏墨中的蹊蹺。

沐錦書心緒沉了沉,所以太上皇的死並不簡單,的確是有人為了開啟皇陵,得到山河圖中的前朝財寶所謀劃了這一切。

***

四月下旬,陰沉的天終於轉了一縷陽光,但依舊讓人沉悶得發慌。

一連過來數日,大理寺於此案的審斷未有明確的結果,而楚王將要被關押數月。

期間沐錦書並未將那份顏墨呈於禦前,因為僅憑此,是無法證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沐錦書心中另個猜疑,那晚入陵墓盜取山河圖之人,是否是前皇太宗的入葬建陵匠名冊中一員的後裔。

而這份名單皆在工部封存,為皇室機密,沐錦書是無權看到這份名冊的。

因此,沐錦書隻能全憑謝明鄞所提到的長相特征,派人於京中暗暗查找。

不過幾日來,卻皆無半點消息,沐錦書隻怕此人已離開京城了。

細雨之後,庭院中的花略微調殘,不似之前的嬌豔。

沐錦書撐著額首,瞥望著庭院中的殘花出神,近來她害喜嚴重,做什麼都有氣無力的。

芙嵐將安胎湯端到桌上,見這一幕,低喃道:“公主勞累這幾日,還是歇歇吧。”

沐錦書斂去出神的眸色,看了看桌麵上的冊子,眉目間透著一股愁意,“如今的情況叫我如何歇得住。”

聽此,芙嵐抿了抿唇,說道:“公主不能將身子熬垮了,這事急不得。”

沐錦書歎了一息,才不再查看冊子,端著安胎湯細喝,思緒卻始終放不下。

太子失蹤,楚王入獄,聽聞南陽王那邊開始準備離京回南境,昨兒暗自設了場彆宴。

聲勢不大,但宴上是醉酒歡慶,歌舞不減,倒不像是送彆南陽王,像是幸災樂禍什麼。

手腳搞得小,人也不能說他不是,就是讓人見了厭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