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3)(1 / 2)

繾綣 暮阿洋 8468 字 6個月前

八月底, 皇太子大婚。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許府各處紅綢喜聯,像是頭一次這般喜慶。

閨房內放著禮部送來的鳳冠霞帔, 金玉明珠, 頗為氣派。

清晨大霧未散,許凝早早便被婢女拉起來著裝準備,桌案上放著的鳳冠分外華貴。

昨兒夜裡, 許凝被父親許平宣召至身旁囑咐,往後嫁給太子,便為皇家的人, 隻望她以後照顧好自己。

太子妃乃為未來的國母,理應端莊大方, 賢良淑德, 往後往日在宮中謹言慎行。

許凝怔怔望著那鳳冠, 心中隱隱在緊張, 暗暗緊攥手中繡帕。

旁的婢女們忙裡忙外,為她將嫁衣穿上, 妝點麵容, 許凝眼眸微轉,桌麵上裝有翡翠耳墜的盒子精致小巧。

是表哥贈予的,也算作為娘家人贈予她的嫁妝。

“大婚時表妹若戴上,我想定會很美。”

中秋那日,陳長越的話語在心中浮起。

許凝眉眼微低, 表哥與她自幼一同長大,雖說沒少互相打趣對方,但他素來照顧她,會以嫁妝的名義備一份耳墜贈予便也不奇怪。

想想往後入了宮, 便不能再和家裡人一同打馬球,心中多了幾許傷感。

坐於梳妝桌前,許凝躊躇片刻,仍是命人將耳墜盒打開了。

...

秋日涼爽,京城繁華。

長街上百姓熙攘,爭先恐後地圍看迎親隊伍,被侍衛攔在街道兩側,喧鬨非凡。

太子駕於馬匹上,身著絳紅金紋衣袍,衣冠整潔,手持韁繩。

他麵容清雋,看不出情緒,似乎對這場婚事顯得過於平靜了,人說這太子是對許家之女淡薄得很,皇家婚事於他而言不過一場利益,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但旁人又說了,這身為太子,大可不用親自迎親,可見太子對許家之女還是上心的。

這迎親的不止有太子,二皇子都親自陪同,可謂是給足了新娘子排麵。

百姓閒言私語,什麼道理都說得通。

二皇子駕馬行在太子身側,後麵的雕鸞畫鳳的喜轎十六人抬,緊跟其後,隊伍浩蕩宏大。

嗩呐聲聲中,二皇子瞥了瞥太子的神色,隨之淡淡一笑,說道:“大哥可不是個能隨意將就的人。”

聽聞這選妃,太子僅僅隻看了畫像便將許家之女給定下了,既將就又隨意,隻怕還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太子眉眼沉著,側眸輕睨向他,停頓一眼便將目光收回,握著馬韁的手微微攥緊,不作言語。

的確,貴為皇太子,他素來心高氣傲,從來都不與人將就。

...

嗩呐吹奏著,迎親隊伍氣派喜慶,吹打直至許府,鞭炮聲聲。

許府小廝遠遠得見隊伍,便跑入府中告知大喊:“太子殿下來了!”

眾人皆有一驚,似乎誰也沒想到太子會低下身段親自來接親,一時間慌亂起來。

太子下馬之後,入了府中廳堂,許寺卿出門相迎,喜笑連連。

片刻後,便見許寺卿之子背著新娘出來,珠簾掩麵,嫁衣火紅。

許凝隔著麵簾望向太子,遠處的青年的麵容雋朗,眉眼微凝,如同半年前加冠禮上的他一樣。

淡漠如常,她看不出太子是否高興,容顏沉著,或許這場婚禮,本就是趨於利益的。

許凝低下眉眼,摟著弟弟許欽肩膀,許欽背著她的身子,他詫異道:“太子竟然來了。”

似乎他的出現,所有人都覺得詫異,以他們這般毫無情感,甚至算是不相識的情況而言,太子不來,才是正常的。

出了許府,許凝坐在喜轎中,人群喧鬨,十裡紅妝,這場婚事足夠氣派,足夠浩蕩。

似乎全城的人都來湊熱鬨,當朝皇太子大婚,喜氣洋洋,能有誰不知道,不來蹭一份喜慶。

許凝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但是喜悅的,如願以償的喜悅還有緊張。

隊伍漸漸入了皇城,東宮門闕,喜轎停下,轎簾被掀起。

許凝正要下喜轎,一隻大手伸到身前,似要攙扶她。

許凝微微一頓,看著太子的手掌,指上有淡淡的繭,是習武留下的,但手指修長分明,尤為好看。

這是她第一次離他如此近,他們甚至不曾有過相視,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

或許他早已忘了三年前他們有過一麵之緣,但她始終都記得那個風雪之中,身騎駿馬的少年。

許凝緩緩將手放入太子的手掌裡,溫溫涼涼的,分外有力,她卻心跳加快,如似鹿撞,小心翼翼地下了喜轎。

黃昏行禮,二人向殿堂走去,東宮賓客已至,見證這場婚禮。

太子鋒眉微蹙,也並不是在不悅什麼,隻是他握在手裡的纖手格外的柔軟,好像一使勁便會揉碎,使他不敢太用力。

許凝以眸光瞥他,見太子凝眉,心中越發緊張,不知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般心神猜忌間,二人接過金冊金印,在禮部官員的見證下,行完合巹禮。

直到許凝被婢女攙扶著入了寢殿,離了太子,她的心才逐漸平定下來。

此時已是黃昏,天色灰暗,東宮內外大紅燈籠高高掛,一片喜色。

寢殿寬敞,裝潢華貴,隨處可見的紅綢紅紗,龍鳳花燭靜靜地點燃著,光線泛暖。

婢女們將床榻鋪好後便退下了,隻剩許凝獨自坐在榻上。

寢殿內安靜,房門外偶爾有人影走動,陌生的環境讓許凝有些無所適從。

不知過了多久,許凝坐得乏累,小心翼翼靠著榻框小憩,鳳冠華麗且沉重,又怕將發飾弄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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