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周昂話音一落,郭北縣的城門緩緩打開,那厚重的城門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在原本隻有鬼哭狼嚎的黑暗中尤為刺耳。
下一刻一個身穿棉甲的武官手持一麵大旗走出了城門,那大旗上隻繡著郭北二字,而棉甲武官身形修長,不僅身材並不魁梧,而且還很年輕,正是周昂任命的軍中主薄賀康。
遊擊將軍隻能統領三千兵馬,這樣的規模還不足以被冠以某某軍,隻能稱之為營。
而周昂掛的雖然是金華遊擊官職,但他對郭北縣卻有特殊的感情,因此這支軍隊便被他命名為‘郭北營’。
“亂世維艱,我等本是走投無路之人,幸得縣尊不棄,護我等周全。天下雖大已無處安身,唯有這郭北縣是我們最後的家園。在我們的身後就是我們的家人,可如今惡鬼屠城,要毀我們家園,殺我們親人,你們答不答應?”賀康將軍旗重重的插在地上,他的身後三千郭北營士兵列陣。
“不答應!”三千人異口同聲的狂吼著,那聲音如一股無形的氣浪,一吼之下竟然將四周鬼氣推開數十丈。
“既不答應,當如何?”賀康繼續大喝一聲,他雖然隻是一人,聲音卻也直衝天際。
郭北營的軍旗在賀康手中獵獵飄揚,隨著他激昂大喝聲,賀康頭頂火紅的氣運也具現而出,竟然如一道火紅的晚霞籠罩在郭北營士兵的上空。
“殺!”三千人口中同時回應,腳下更是整齊的踏出一步。
這一聲喊殺,鬼氣再退百丈,這一步踏出,仿佛地動山搖。
賀康此刻心中激蕩,下一刻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將手中軍旗向前一指,在軍旗的前方,便是那如潮水般的白骨大軍。
三千士兵踏著重重的腳步向白骨大軍而去,你每一步落下都令大地顫動,在陰暗的天地間,三千人一往無前,顯得無比的悲壯與震撼。
片刻後郭北營的士兵與白骨大軍短兵相接,隨著每一個士兵的大刀揮舞,便有一具白骨散架。
白骨動作機械,而且沒有活人的靈活,雖然它們能不斷重組,但是依然讓郭北營暫時阻擋在了距離城牆百丈遠的地方。
不過活人卻不同於白骨,雖然這些士兵用血肉之軀暫時阻擋了白骨大軍,但是他們也在一個個倒下,而他們倒下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看著一個個士兵倒下再也沒有起來,賀康低聲的吟誦起一首古老的詩歌。
作為一個讀書人,這首詩賀康很早就知道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直到今日,賀康才真正理解這首詩,這種理解叫做感同身受!
賀康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手指已經刺破了掌心,一滴滴的鮮血從掌間滴落。
滾燙的鮮血落在乾涸的大地上,每一滴鮮血落下,竟在地麵激蕩起一層層血色的漣漪,雖然這漣漪微弱暗淡,卻足以輻射到郭北營士兵所在的範圍。
很快郭北營士兵就驚愕的發現,手中的大刀好像更加得心應手了,而且那刀刃上似乎還籠罩了一層血色。
更加神奇的是,這刀刃上有了血色籠罩,那些被打散的白骨,沒有像先前那般重新聚合了。
“唳.....”忽然一聲高亢的鶴鳴之聲響起,隻見賀康頭頂如晚霞一般的氣運瘋狂的翻騰起來,下一刻竟然變成了一隻仙鶴。
仙鶴昂首嘶鳴,似乎非常痛苦,又仿佛萬分不甘,那聲音響徹天地,竟然將鬼哭狼嚎的聲音全部壓下。
“氣運化形,你手下人才還真不少!不過.....你以為就憑這些凡夫俗子能阻本王?”黑山鬼王神色越發嚴肅,無論是寧采臣還是賀康都讓他感到了意外。
黑山鬼王話音一落,便將衣袖重重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