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說斷章太難受,我就讓你一次看個爽)
“推倒雕像,行刑。”周昂對陸判的話充耳不聞,直接拿起堂案上的一枚令牌,將令牌朝前一丟。
令牌落地,下一刻幾個捕快上前,將陸判的雕像推到,而後把雕像擺成趴在地上的樣子。
緊接著周昂對寧采臣和賀康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各自拿起一根水火棍走到陸判雕像兩側。
陸判元神被氣運金龍鎮壓在雕像之中,但是如果普通的捕快行刑,那打的也隻是雕像,可賀康和寧采臣也有王朝氣運加持,如果他們行刑,那棍子就會直接落在陸判元神之上。
兩人也不客氣,水火棍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在這位威名赫赫的地府判官身上。
然而就在此時仿佛時間被定格了一般,賀康和寧采臣都無法將水火棍落下,甚至大堂中的其他人也被定格在這一秒。
刹那間時空都被凝固,而後一個身穿藍色儒衫,頭戴藍色儒巾,左手拿著一冊古樸書卷,右手握著一支破舊毛筆的中年人,卻憑空出現在大堂之上。
中年人憑空出現,一臉笑意的看著周昂,此刻連周昂都好像停留在了剛才那一刻,除了眼神之中還有神色變化,整個身體紋絲不動。
刹那如同永恒。
忽然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周昂身後響起,凝固的時空中,薑小曇從隔間中緩步走出,行走間她的身上有一圈圈漣漪激蕩,仿佛一層層花瓣在綻放。
她所過之處,凝固的時空再次恢複,等她走到周昂身旁時,周昂的手指才微微一動。
“陰律司崔玨,見過二位貴人。”那手拿古籍和毛筆的中年男子率先對著周昂和薑小曇拱手,雖然出現的有些突兀,卻表現得很是客氣。
此刻周昂也能動了,他連忙繞過堂案,恭敬的對著中年人一拜還禮:“大寧朝大理寺卿周昂,見過地府崔府君。”
周昂自然知道對方是誰,他也同樣表現的很客氣,甚至可以說有些尊敬。
崔玨的名字或許大多數人都知道,也知道他就是地府轉輪殿的四大判官之首。
可是周昂還知道,這位百姓口中的崔判官,不僅執掌著與地府氣運相連的聖物‘生死簿’與‘勾魂筆’,其本身實力也是十殿閻君之下的第一人,號稱最接近大羅的地府真仙。
雖然同為四大判官,但是不管是其他三位判官,還是那些地府中的陰神鬼將,都要尊他一聲崔府君。
強者自然會受到尊敬,然而周昂對這位崔府君的尊敬卻不是來自實力,而是源於責任與擔當。
當天人五衰開始,十殿閻君消失,幽冥地府分崩離析,其中九處地府都徹底荒廢,致使九州之外的生靈死後都無**回,天地間遊蕩著無數孤魂野鬼。
這個時候唯有這位崔府君,以一己之力苦苦的支撐著轉輪殿的運轉,讓九州人族還有輪回之所。
即便當所有判官陰神都心生怠惰的時候,也唯有這位崔府君還秉承著初心,恪心守己秉公執法。
而另一位與崔府君有些相似的,就是以一己之力約束著枉死城的黑山鬼王薑無畏。
“不知我這同僚陸判,因何被周大人禁錮在雕像之中,還要對他大刑加身?”崔府君依舊笑臉盈盈,語氣也是詢問而非質問。
此刻大堂中的時空依舊被凍結,除了崔府君和周昂薑小曇三人能動能說,其他人都隻能看著,不過三人的話卻能被聽到。
周昂在計劃夜審陸判時,其實已經有所準備。畢竟地府也是這天地間一等一的勢力,拿了人家判官,難保人家老大不會出麵。
而有生死簿和勾魂筆在手的崔府君,就算氣運金龍也鎮壓不住,再說周昂也無法真正的調動氣運金龍,他也僅僅是借助律法文書,讓氣運金龍在感受到極大的挑釁後才會勉強動一動。
周昂順手摸了摸胸口那個扁扁的木盒,這才是讓他敢直麵崔府君的底氣。
“此女名叫胡三娘,原本不是這副容貌,如今她身上的頭顱,是一個慘死在歹徒手下的可憐女子的。”周昂指著胡三娘,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崔府君聞言神色一動,目光閃爍似乎在推算什麼,下一刻他也是目光一凝的說道:“竟有這種事?”
“以崔府君之神通,想必已經明白前因後果了吧?陸之道雖為陰神,卻也無權利隨意盜取屍首,更沒有權利擅自替人換頭吧?”周昂看著崔府君認真的說道。
崔府君自然已經知道前因後果,他回頭看了陸判一眼,眼神之中竟露出一絲擔憂,而後有些歎息的說道:“糊塗啊,這換心易首對於你來說雖是小事,可冥冥之中卻惹上了天大的因果,好在周大人發現及時,此事倒還並非無法挽救。”
周昂聽到崔府君的話,卻是眉頭微微一皺,按理說這種事情在崔府君眼中應該隻是小事,甚至周昂也沒將它看成多大的事,但此刻崔府君的神情和語氣,好像在這件事中推算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聽到崔府君的話,連陸判也是一愣,這換個心換個頭,怎麼就惹了天大因果?
下一刻崔府君又換上笑臉,有些歉意的對著周昂說道:“大帝尚在之時,便早有規矩立下,陰司鬼神不得乾擾陽世,此事確是陸判有過,便是本君知道了也會嚴懲不貸,不過陸判終究是地府判官,不知周大人能否將他交給我,由本君以地府律法來懲戒他?”
崔府君沒有偏袒陸判,不過卻希望周昂將陸判交給自己,用地府的陰律來懲罰陸判。
“不知周大人能否給本君這個麵子?”忽然崔府君又對著周昂一拜。
當崔府君直接說出讓周昂給自己一個麵子時,不僅是周昂,連陸判和薑小曇都驚訝不已,堂堂崔府君如此姿態,已經等同於放下身段求情了。
周昂連忙回身一拜,不過還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道:“不知崔府君想如何結案?”
崔府君笑了笑,而後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陸判生性豪爽,也是滾刀肉一個,其實若真打他幾板子他隻會越發懷恨在心,本君打算將他禁足於陰律司大殿半月,這半個月裡不準他外出,更不準他喝酒,讓他處理那些積壓已久的公文,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其實更有效。”
在崔府君說話之時,周昂注意到陸判的臉色果然越發難看,那哭喪的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而後周昂一想,便直接點頭說道:“好,一切都依崔府君之言。若下官先前言語有何不敬之處,還請府君見諒。”
周昂同意了崔府君的提議,同時還帶著歉意的對崔府君一拜。
其實周昂心理也清楚,如此結果才是皆大歡喜,如果真打了陸判的板子,那就等於是打了地府的麵子。
而按崔府君這樣做,既懲罰了陸判,又保住了地府的麵子,而且外人看來陸判也隻是勤勤懇懇的工作了半個月,陸判和周昂結下的因果也就自然的化解了。
“多謝周大人,陸判之錯已罰,下麵本君就看看他鑄成的惡果還能不能挽救一二。”崔府君如釋重負的說道,說話之時手中生死簿翻動,很快上麵就浮現出一個名字。
那名字浮現在生死簿上,周昂也能看到就是吳玉嬌的名字。
“咦?怎麼會這樣?”看到吳玉嬌的名字,崔府君臉上也露出詫異的神色,口中更是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周昂和薑小曇同樣一臉不解的看著崔府君,隻見下一刻崔府君手中勾魂筆對著身前一劃,頃刻間幽冥地府門戶大開,接著勾魂筆一點,一道金色虹橋落入幽冥地府之中,緊接著虹橋又收縮而回,等到幽冥地府門戶關閉之時,大堂之中已多了一個鬼魂。
“吳玉嬌.....”看到那鬼魂的樣子,周昂和薑小曇下意識的驚呼而出。
眼前的吳玉嬌是陰魂狀態,而且魂體稀薄,眼看就要徹底消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