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大的膽子,連皇帝都不敢殺我,你們膽敢對我動手?我有三萬府兵不足兩日便能抵達京師,你們敢殺我,我爹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李尚來有些狼狽的被強行壓著,此刻他依舊有恃無恐,他不相信皇帝和周昂真敢來個魚死網破。
“後麵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黃泉路上一路走好。”賀康麵色陰沉,隻說了一句便對身前的士兵使了眼色。
下一刻大廳之中人頭滾滾,這位權傾朝野的淮西智囊,也頃刻間身首異處。
興建伯府酒席已經接近尾聲,許多賓客也都離開,而周昂在敬了一圈酒後,也回到了新房之中。
房間被布置的喜慶溫馨,可周昂此刻卻脫下了一身吉服,換上了那一身紫色莽龍袍。
“這個時候進宮,那些人還不把你給生吞了?”薑小曇在為周昂換著袍服,語氣有些幽怨的說道。
周昂無奈一笑:“沒辦法啊,殺了那麼多人,我不出麵收場的話,這京城就真亂了。倒是大喜之日不能陪你,是我欠了你!”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我等你回來!”薑小曇輕輕的抱著周昂,兩人已經正式成親,這些親密的舉動也已順理成章。
兩人隻是相擁了數息,而後薑小曇主動的退開,側身讓開了出門的路。
很快周昂的官轎便離開了興建伯府,此刻京城之中大雨傾盆,卻沒人注意到,那些溝渠之中隱隱泛著一絲鮮紅。
宮門下無數的禁軍錦衣衛嚴陣以待,周昂撐著一把牛皮傘快步向宮門而去。
“皇宮禁地,來人止步!”宮門下長槍如林,齊齊指向周昂。
周昂將傘抬高一些,露出了身形和麵孔,語氣滿含殺意的說道:“本官奉旨入宮,都給我滾開。”
那些禁軍自然認出了周昂,隻是他們並未接到通知,此刻便顯得有些為難起來。
周昂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等他走到宮門之下,這些禁軍隻能做出戒備的姿勢,卻又不敢真正上前阻攔。
“興建伯請留步,孤與你一起去紫宸殿。”就在禁軍也不知如何是好時,城門一側傳來另一個聲音。
下一刻太子的鑾駕出現,便看到太子同樣一臉肅殺的走上前來。
禁軍們紛紛行禮,也不再阻攔周昂,畢竟太子要帶個人進宮,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紫宸殿中噤若寒蟬,忽然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頃刻間殿外的疾風驟雨吹入殿內。
頓時殿中帷幔紛飛,那些散落一地的奏折也隨風翻飛,景安帝連同幾位重臣的衣袍更是風中亂擺。
“兒臣拜見父皇。”
“臣大理寺卿周昂,拜見陛下。”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殿門口,太子與周昂微微對著殿內躬身,兩人站在殿門口,正好將殿外的風雨擋住,景安帝原本被狂風吹拂的衣袖落下,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來了?”景安帝聲音平靜,沒了先前讀奏折時的憤怒與肅殺之氣。
下一刻殿門再次關上,淩亂的紫宸殿再次平靜,那散落一地的奏折,正如此刻京城中一具具身首異處的屍體。
“都起來吧。”景安帝衣袖一甩,緩步朝著禦座而去。
當太子和周昂出現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李長善等人艱難的起身,他們大多是相伴景安帝十五年的老臣,然而這十五年來,都沒有今日這般巨大的壓力。
“說說看外麵的情況。”景安帝已經落座在禦座之上,一隻手扶著龍椅,身子微微前傾。
周昂上前幾步,站在了距離圓桌的不遠的地方,而後躬身說道:“罪犯謀逆者,共計三十四人,其中三品以上七人,所有人已儘皆伏誅!”
周昂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耳中,聽到周昂的話,所有人都身軀一顫。
李長善雙拳緊握,艱難的撐在身前的桌沿上。
當周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李尚來的結局,此刻這位叱吒官場數十年的第一個閣臣,身形竟然佝僂下去,看上去無比淒涼。
不過下一刻紫宸殿中又響起了周昂的聲音:“燕雲軍共計五萬大軍距離京城已不足兩百裡,另有府兵三萬集結,兩日之內也可抵達京城,江南大營三萬兵馬,距離京城也不足兩日。”
當周昂說出這句話時,紫宸殿中氣氛陡然一變,原本神色各異,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幾位重臣,反倒神色如常,一個個腰杆筆直。
李長善重重的歎了口氣,而後雙手離開桌沿,蒼老的身軀再次挺拔,而後怒目而視的看著周昂。
“興建伯,你真要攪個天翻地覆才高興嗎?”此刻李長善臉上看不出喪子之痛,倒像是要與周昂討價還價一般。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現在大家來說說看,接下來各位打算如何收場?”忽然景安帝撫掌大笑,他的笑聲不僅沒有讓氣氛緩和,反倒讓紫宸殿中更加緊張壓抑。
這一刻紫宸殿中所有人,似乎都撕下了偽裝。當周昂和太子出現在紫宸殿時,並不是塵埃落定,而是足以天翻地覆的亂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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