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葛良功這個時候來衙門,周昂也有些意外,他與葛良功雖然有半師半徒的名份,不過自從上次綠菊文會後便沒有再見過。
“帶她進來。”周昂沒有思索直接說道。
崔文山見狀正打算離開,不過周昂此時又開口了:“先生留下,我這半個弟子是位後勤好手,說不定往後她能幫你分擔不少事情,現在認識一下正好。”
很快葛良功便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她一見周昂便恭恭敬敬的一拜:“學生拜見恩師。”
“良工來衙門找為師所為何事?”周昂點了點頭,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葛良功聽到周昂自稱為師,目光明顯一亮,而後莞爾一笑的說道:“難道沒事徒兒就不能來見見恩師嗎?”
周昂無視葛良功的撒嬌,隻是輕輕一笑,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位是崔先生,你若有興趣可以跟著崔先生多學學,以後這布政司衙門你可以隨時來。”
“良工見過崔先生。”葛良功聞言神色一正,再不複先前的嬉皮笑臉,對著崔文山認真的施禮。
崔文山連忙還禮,口中說道:“不敢不敢,良工小姐是主公高徒,老朽怎敢當先生之稱,叫我老崔便可。”
葛良功聽到崔文山對周昂稱呼竟然是主公,頓時心中一驚,不過很快雙目之中眼神卻變的有些期待。
“好了,你今日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周昂看到葛良功那期待的眼神,再一次問道。
“自然是為老師排憂解難,如今老師正是用人之際,學生自然要為老師分憂。”葛良功一臉自信的說道,此刻完全不像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孩子。
周昂大有深意的看著葛良功,而後似笑非笑的問道:“那你說說看,為師的憂在何處?難又在何處?”
“老師之憂自然是邊境的異族大軍,還有隨時可能北上對陝西形成三麵合圍的白蓮教。而老師之難,無外乎兵馬糧草。”葛良功顯然有備而來,沒有絲毫猶豫就說道。
“你覺得為師該如何破局?”周昂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有心考校這半個弟子。
“自然是先穩後方,凝聚民心,而眼下老師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就是食鹽的供應問題。”葛良功繼續答道。
周昂聽到葛良功提到食鹽,忽然與崔文山對視一眼,而後哈哈大笑的說道:“崔先生,不妨將我們的計劃告訴良工。”
“屬下遵命。”崔文山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躬身領命,而後便對葛良功娓娓道來。
河南布政司南陽府,在高山密林之間有一支像是商隊一般的隊伍向西北而行。
這支隊伍領頭的是一對年輕夫婦,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兩人雖然都是身著緊身勁裝,但皮膚看起來都白皙細膩,並不是那種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隊伍中共有三十餘輛馬車,馬車行進的並不快,車轍聲有些沉悶,似乎馬車上拉了很重的貨物。
在隊伍的前後四周還有上百護衛,這些護衛衣著統一,雖然不是軍伍中人,顯然也是受過訓練的精銳。
“宗保,我們已經走了四五日,這路上是不是太平靜了?”隊伍最前方的女子警惕的望著四周,他們自然就是江城與羅宗保。
羅宗保收到周昂的信後就立刻動身,這車隊之中的貨物,便是對外宣稱的那一萬石食鹽。
這是羅宗保第一次獨立完成一件事情,他與江城都是格外重視,兩人雖然未修神通術法,但平日裡也跟著一些武師學了些功夫,看起來倒也有幾分行走江湖的樣子。
“放心,過了南陽府再走四日左右便能進入陝西地界,叔父肯定已經派人接應,到了叔父的地盤就安全了。”羅宗保出言寬慰著江城,不過當他看到前方那越發茂密的森林,眼中也不免閃過一絲憂色。
以前羅宗保和江城一直稱呼周昂薑小曇為叔叔嬸嬸,但是這次短暫的分彆後,不僅沒有衝淡他們的感情,反倒讓這二人對周昂薑小曇更加思念,如今也已改口成了叔父和嬸娘。
江城聞言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警惕的盯著四周,畢竟如今這兵荒馬亂的世道,他們這麼大一隊人押著貨物,目標實在是有些大。
然而這世事就是你越怕什麼它就越來什麼,就在兩人心中警惕的時候,四周密林中果然響起一陣喊殺聲,接著許多身穿白衣胸口繡著蓮花的人衝殺出來。
“保護鹽車。”羅宗抽出栓在馬鞍上的長槍,將長槍高高舉起大喝一聲。
下一刻無數長刀出鞘的聲音響起,這些護衛紛紛亮出兵器,有序的守護在車隊四周,就連江城都從馬鞍旁抽出一柄寶劍。
很快兩方人馬便短兵相接,那些白蓮教伏兵也隻有數十人,這些人不斷的衝向鹽車,似乎就是為那鹽車而來。
羅宗保一槍挑翻一個白蓮教信徒,但是這些白蓮教徒似乎也不為殺人,依舊悍不畏死的衝向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