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個光點出現在天際,如同流星一般朝著書院飛來。
等到光點越來越近,周昂率先站起身來,而寧采臣也是一臉激動的起身,看向那不斷靠近的光點。
最後光點落在屋外,光華斂去露出兩個人影,一個是衣衫破爛,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一個是同樣衣衫破爛,看起來年輕不少的男子。
“燕兄,真的是你?怎麼這幅模樣?”寧采臣大步走向那絡腮大漢,伸手攬著大漢的肩膀,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看到模樣大變的燕赤霞,所有人都有些錯愕,在這些人的印象中,燕赤霞一直都是青衫儒巾的形象,與眼前的樣子簡直天壤之彆。
“侯爺,燕赤霞前來聽候差遣。”燕赤霞轉身看向周昂,恭恭敬敬的朝著周昂一拜。
“俺說嫩就不能先吃飯再談正事嗎?俺們可是片刻不停的飛了七千裡趕過來的。”看到燕赤霞一臉正經的樣子,知秋一葉卻是一句話瞬間破壞了氣氛。
不過當眾人聽到知秋一葉說他們是連續飛行了七千裡而來,一時間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好,燕赤霞聽令。”然而周昂也是一臉肅然的說道。
下一刻燕赤霞單膝跪拜,抱拳說道:“屬下在。”
兩人一人一句,一場家宴倒是瞬間有了大戰將至的感覺,這一刻又好像回到了曾經在郭北縣,在西北時候的情景。
“我命令你,今夜與我大醉一場。”周昂再次開口,說話之時衣袖一揮,接著一整壇酒飛向燕赤霞。
燕赤霞還半跪在地上,他伸手接住酒壇,依舊神色肅然,如在軍中領了軍令一般說道:“屬下遵命。”
說完這句之後,燕赤霞直接站起身來,將手中酒壇高高舉起,而後一道酒水從壇中流出,大口大口的灌入他口中。
如此喝酒自然是喝一半灑一半,很快燕赤霞的胡子衣襟都被打濕,不過他的形象配合這樣的飲酒動作,倒是儘顯豪邁。
似乎燕赤霞的樣子也感染了周昂和寧采臣,很快他們二人也端起酒壇,如同燕赤霞那般大口的喝了起來。
“哈哈哈哈,痛快。”周昂的衣衫已被打濕,此刻他也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沒有一點聖人該有的樣子,哪怕連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了。
家宴的氣氛瞬間被推向了高潮,想比於幾個男子,薑小曇等人就要克製的多了,不過身為女主人的薑小曇,還是主動的端起酒杯,與素娘和秀兒等人不斷的對飲。
“要不咱們也換大家夥吧?”薑無畏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有些羨慕的看著周昂和燕赤霞等人。
諸葛臥龍聞言也將酒杯一放,而後朝著酒壇一招,自己提起一壇說道:“或許我們確實老了,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師兄會選他。”
薑無畏好奇的看著諸葛臥龍,手中也提起了一壇酒,這次他沒有立刻與諸葛臥龍抬杠,因為諸葛臥龍此刻提到了方虛聖,至少對這位老夫子,薑無畏也懷有敬意。
“我與師兄也曾年少輕狂意氣風發,可也未曾如此灑脫過,師兄被那夫子的名頭所束縛,縱然驚才絕豔,現在看來終究也不過是稱號之下的一具傀儡罷了。可是他卻不同,連聖人的名號都無法將他束縛!”諸葛臥龍目光清明,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許多道理。
“方夫子不能與你共飲,不過老夫還能與你共醉,老家夥可敢乾了這壇酒?”薑無畏提起酒壇目光挑釁的說道。
“乾就乾,一壇哪夠?”這一次諸葛臥龍也沒有抬杠,反而率先舉起酒壇喝了起來。
這一場家宴每一個人都放開了喝,而這些人無一不是修為通天之輩,可偏偏沒有一人以神通解酒,都如普通人一般體會著酒水對神經和感知的刺激。
周昂也不知自己這一夜究竟喝了多少酒,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床上的。
直到迷迷糊糊中,周昂感覺到一絲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他才悠悠的醒來。
醒來時周昂發現果然已經日上三竿了,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而床榻的一側,薑小曇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醒了?快將醒酒湯喝下,都不知道克製一下,若讓天下百姓知道你昨晚的樣子,你這聖人形象恐怕就儘毀了。”薑小曇故作責備的說道,不過眼神依舊柔情,同時扶起周昂,將醒酒湯放在了他的唇邊。
周昂輕輕的搖了搖腦袋,也沒有用自己的念頭去壓製酒氣,而是張嘴將醒酒湯喝下,而且還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聖人亦是人,若沒有這些喜怒哀樂,沒有賢惠的妻子相伴,沒有兄弟至交扶持,作那泥塑的聖人有何用?若是一個稱號便將人的本性束縛,那也不過是一具傀儡罷了。”喝下醒酒湯後,周昂漫不經心的說了幾句話,他這幾句倒是與昨晚諸葛臥龍說的有些相似。
聽到周昂這看似不正經的話,薑小曇反而心中越發歡喜,至少無論周昂成就了什麼,他本質上還是那個初心不改的少年。
真正的愛一個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當薑小曇第一次遇到周昂時,在薑小曇的眼中,周昂其實是一個有些倔還有些傻的愣頭青。
薑小曇愛的周昂,並不是什麼興建侯,也不是什麼周子或周聖,而是那個會在雷雨天,傻乎乎的撐開傘,為風雨中一朵曇花遮風擋雨的少年。
“看來你終究會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聖人,還有兩日就是二月二了,有把握最後這兩日成聖嗎?”薑小曇其實不是很在乎周昂能不能成聖,但是因為普渡慈航的存在,她又不得不關心這個問題,這同樣不僅是薑小曇的關心,也是所有人關心的。
“要做自己心中的聖人,比讓彆人成聖更難,或許我永遠也無法成為自己心中的聖人,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會努力成就自己心中的聖人,所以在這之前我還要讓自己的念頭更加通達。”周昂拿著薑小曇的手,一如既往的恩愛。
“讓自己念頭更加通達?”薑小曇一臉不解的問道。
“在殺普渡慈航之前,我還應該先殺一人,南洋神君曾經暗算於我,這個仇也是時候該報了。”周昂的語氣很自然,不過他說話之時無數的念頭開始飛出體外。
很快那無數的念頭出現在書院上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一條璀璨的光帶朝著南方飄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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