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沫原本是因為心情壓抑才借酒放縱自己, 此刻被陸清渝一激, 火氣蹭蹭蹭直往上冒。
又看到陸清渝把車停到酒店門口, 當即歪歪扭扭要下了車:“我就不信你真敢!”
許沫剛打開車門, 身子還沒探出去呢, 手臂就被男人用力拉回來。
酒精刺激.情緒的時候,順帶激發了她心裡的火, 陸清渝越是拉她, 她越是要和他對著乾。
或許, 她並不是真心想要和他對著乾, 隻是想要以一種形式發泄。
又一次,陸清渝在她明明囂張狂妄的臉上,看到了鬱結與失落,甚至帶了一點點迷茫。
一顆心,瞬間軟了下去。
他隻是不滿她要找彆的男人,本意並不是想和她吵架的。
論力氣, 此刻的許沫還比不上陸清渝。
他小心翼翼將她整個人都拉進自己懷裡,關上被打開了一半的車門,剛要關上車窗, 卻發現車窗再一次被人用手生生給按住了。
這一次,是站在車外的人。
是一個男人, 一個長相俊朗氣質不俗的男人。
陸清渝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不自覺警惕起來。像是正急於交.配的雄獅突然發現,有另一頭不遜於自己的雄獅也盯上了自己相中的雌性。
許沫原本就在陸清渝懷裡推拒著,這一會兒看到車窗外的崔昊那雙平靜寡淡的眼睛, 整個人像是被誰打了鎮定劑一樣,全身被酒精刺激到興奮的細胞全部安靜下來,完全沒有了要瘋一瘋鬨一鬨的情緒。
陸清渝的臉瞬間冷下去了。
瞧瞧她那樣子,瞬間變得淑女一般,眼神恨不得貼彆人身上去了?
崔昊的臉也冷了幾分。
他從來沒見過師尊對誰這麼親密過,表麵上,她在瘋在鬨,實際上,她對這男人完全沒有一絲防備。
更讓他感覺胸腔裡酸澀鈍痛的是,她白皙的脖頸間,那刺眼的小草莓。
看他們這親密的樣子,想也不用想,是誰種上去的。
許沫眉梢微擰了一下,掙開了陸清渝,從他懷裡爬出來。
這個時候清醒多了,她要下車的舉動也是真心的,口罩都戴上了。
推開車門,又一次的,身子還沒出去半邊,手腕又被拉住了。
這一次,陸清渝隻是握住了她的手腕,並沒有用力,甚至沒有說話,隻一雙幽邃的眸子盯住她。
許沫眉心一動,心裡閃過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
“我說了,要去崔昊家。”
說完,輕輕的,想要掙開他虛握住她的手。
陸清渝突然加大了力度:“我說了,不許去。”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裡麵卻似乎藏了一絲絲的軟,聽得許沫動容,她神情有些動容地沒動了。
崔昊突然向後退了小半步,許沫回過神來,這次掙開他手的力道更大了,說話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
“我本來從酒店出來就不是為了吃,你彆再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四個字一出,陸清渝的手放開了,許沫也非常果斷從他車上下去,跟著崔昊上了另一輛車。
陸清渝視線都沒再多做停留,幾乎是在許沫下車後的瞬間,就狠狠踩著油門,邁巴赫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奔馳出去,很快就看不到影了。
陸清渝的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雙唇抿著,輪廓分明的下頷也顯出明顯的緊繃,即使麵上沒什麼表情,極高的車速也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車在瘋狂行駛中,但他並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隻想要狠狠地發泄,硬生生將汽車開出了賽車的氣勢。
“自作多情”幾個字在他腦海裡回蕩,擊碎了他的自尊與幻想,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她本來就是要去找那男人!
他是舊情人,怕是連蘇瑾都不如!
那麼水性楊花的壞女人,根本不值得!
他麵色平靜得嚇人,思緒像是在經曆一場大爆發,整個腦袋像要炸了一樣。
在飯店,他沒喝多少酒,但這一刻,像是所有的酒精突然開始起作用了,讓他思維混沌反應遲鈍,又讓他沉迷那種放縱、被酒精操控的狀態。
原本沒有目的地隻是一路飆車的陸清渝,在路上轉了半個多小時,又重新回到了和許沫“約會”的飯店。
自作多情,他一個人的約會。
服務員看到這個去而複返,一身氣息冷森森的男人,心說這男人莫不是這麼快就被甩了?
明明剛剛離開的時候,懷裡抱著個女人,一副甜蜜蜜四處撒狗糧的樣子,現在回來卻是一個人回來,而且——
“給我訂剛剛那間包廂。”陸清渝冷冰冰的聲音克製又隱忍。
服務生有些為難:“那間,已經有人訂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