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聽著,開始冒冷汗,心裡跟刀攪似的難受。他想叫胡靈不要說了,但是卻發不出聲音。
他整個人都僵硬麻木了。
“你知道嗎?我們一家人就是被你毀了的。本來都沒有人再提起我當年卷款的事情,本來我們家和和睦睦的。但是你出現了
,你毀了我們這個家的平靜,你說,我怎麼能放過你呢?”
尉遲終於有一點知覺,顫抖著聲音說道:
“要不是因為你卷款逃走,害得尉遲和爸爸生活不保,尉遲怎麼可能被人霸淩,又怎麼會催生出我來?你以為這些事情你不
提,就沒人知道了嗎?”
“那也不應該你來提醒我們?你乖乖的躲好多好,為什麼非要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尉遲冷笑:“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兒子到底有沒有生病,你隻在乎有沒有人詬病你!你隻在乎你自己!”
尉遲幾乎是瘋狂地喊出了那句話。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對胡靈,也隻是怨恨她當年卷款逃跑以及她在知道他生病的時候表現出
了恐懼和回避。
而胡靈剛剛說的那些事情,他一概不知,他躲起來了,不肯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西澤為他承擔的。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當年那個煙灰缸隻砸到了西澤頭上,西澤把煙灰缸撿起來之後,並沒有落到胡靈的頭上。
因為尉遲哭了。他哭了,他還愛著他這個母親。所以西澤沒有反抗。
尉遲終於想起來了,他塵封多年的記憶。他不是不記得,他隻是不想記得,不想麵對罷了。
他想起來了,煙灰缸落地的那一瞬間,胡靈跳了起來,將西澤一腳踢暈了過去。然後把西澤綁了起來。
然後,就是長達三天三夜的打罵羞辱。
胡靈騙他的父親說他去參加遊學了,不知道幾天能回來。然後父親一出去上班,胡靈就下到地下室,把西澤折磨一通。
就像胡靈說的那樣,打罵是家常便飯,她像是要把西澤徹底逼走似的,不給他吃飯不讓他上廁所,讓他尿褲子,讓他對這
個世界產生恐懼。
尉遲也是才想起來,胡靈不僅對西澤這個態度。
對待她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尉遲,也是一樣的。
期間,尉遲也醒來過,他嘗試跟胡靈說自己是誰,卻被胡靈一巴掌打暈了。
胡靈說:“不管是誰,我都要治。我不管你們兩個最後會剩下誰,總之,隻能剩下一個人。”
尉遲覺得那樣的母親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他記憶裡那個總是帶著微笑的母親。
於是,他逃避了,他再也沒有醒來過,丟下西澤一個人去麵對那一切,並且選擇性的將一切都封存。
他就是個懦夫。
現在看來,西澤真的為他承擔了太多太多。而胡靈想要把他留下的原因,也是因為他不知道那些事。
他們還能扮個母慈子孝的假象,去給那些對她私生活如饑似渴的媒體們看。
“好了,現在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胡靈站直身體,冷笑著看著尉遲:“永彆了,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