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人究竟是尉遲,還是我,西澤!”
少年的聲音在耳側響起,那種痛苦的窒息感,在歐小葉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歐小葉心裡一痛,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讓這個少年傷心了。
他那麼單純而執拗,堅強到讓人心疼。
她終究是擊潰了他所有的鎧甲。
歐小葉突然想起來,在一切剛開始的時候魔小樽對她的告誡,讓她不要這麼騙人,搞到最後肯定會傷害到彆人。
當時的她以為自己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完美抽身,既不曝光自己的身份又能完成任務,可能還能把尉
遲西澤的病給治好。
結果呢,繞來繞去,竟是把自己也繞了進去。
是她的驕傲自大,粉碎了少年一顆水晶般透明純粹的心。
魔小樽肯定是預示到了後來的事情,才會對她做出那樣一番告誡,可惜歐小葉已身在局中,不能自拔了。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歐小葉斟酌著詞語,想著要怎樣才能把她的心情表露清楚。
前提是,絕對不能再傷害到西澤。
“那就慢慢說,我們還有一夜的時間。”
西澤的聲音也變得冷靜起來,至少情緒沒之前那麼外露了。
歐小葉點點頭,輕聲說道:
“其實在我眼中,你們一直都是同一個人。不要急著反駁,聽我慢慢說。”
西澤閉上了急於解釋的嘴,決定再相信歐小葉一回。
歐小葉繼續道:
“是的,你們外表看起來是截然不同。最明顯的你是左撇子而尉遲慣用右手。你的性格比較張揚跳脫,想一出是一出,尉遲
就比較沉穩,甚至可以說有點木訥。”
歐小葉深吸一口氣,道:“但是,你們在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你們都在拚命為對方著想。在你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你們的命運相連,你們糾纏在一起始終不可能分開。”
“你為尉遲承擔了太多太多,疼痛,毆打與辱罵。而相反的,尉遲也為你承擔,暴力傾向的標簽,冷漠,還有無情。”
歐小葉說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西澤的臉,道:
“你們一方麵割裂了彼此的記憶,另一方麵又在用另一種方式完滿彼此。就像你不愛吃胡蘿卜,尉遲吃另外一種蔬菜來補充
維生素。”
西澤眨眨眼,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明白。歐小葉笑了笑,道:
“所以說,你和尉遲看似是兩個分裂的不同的人格,實際上,你們都在拚命向彼此靠攏。於是到了最後,已經不存在誰消失
誰留下的問題了,你們都會消失,你們也都會留下。”
西澤薄唇輕啟,喃喃地說道:
“消失的是黑暗,留下的是陽光?”
歐小葉捧著西澤的臉,在他的眼睛上印下一吻,道:
“是的哦。你們之間,不存在誰黑暗誰陽光,因為從頭到尾,你們都是相伴而行的。”
西澤回抱住歐小葉,在她唇角親了親,道:
“可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你到底喜歡誰。”
歐小葉笑了:“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麼。”
西澤烏黑的眼珠靜靜地看了歐小葉好久,最終浮現出略帶無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