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無意識地用左手摩挲著書皮,然後鼓起勇氣似的開口道:
“我最近,很奇怪,我發現好像就算我睡著,尉遲醒著,我也能感知外麵世界的事。就像剛剛你和尉遲一起收拾房間,我也
能有看到一樣,甚至……”
“甚至什麼!”
歐小葉急切地說道,甚至抓住西澤的手腕,西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甚至有種我也在場的感覺。”
歐小葉輕輕將手鬆開,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笑容,隱隱約約還有幾分興奮的樣子。她開始在自己的書架上找書,西澤怎麼叫
她她都沒有反應。
“到底怎麼回事!你在找什麼?!”
西澤猛地抓住歐小葉的手,大聲地問道。歐小葉才反應過來,對西澤說道:
“你知道嗎?你們這是人格融合的先兆!說不定很快你們就可以痊愈了!”
歐小葉特彆興奮,但是西澤卻不一點都沒受到她的情緒感染。
他靜靜地看了歐小葉好幾秒,然後開口道:
“你就這麼希望我消失嗎?”
歐小葉皺眉:“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夠痊愈啊!而且我早就說過,不管是你還是尉遲,在我眼裡都是——”
“你總是說希望我們能夠痊愈,你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想法?我們不想痊愈!尤其是我!”
西澤突然大喊起來,歐小葉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一直以為,他早就想通了。
難道這麼久,他都是在演戲?他根本就沒有想通,他根本就還是在擔心害怕?
“尉遲是主人格,我是副人格。”西澤輕輕地說道,眉眼之間有受傷的痕跡。他靜靜地看著歐小葉,有些無奈又有些悲哀:
“你把融合想得太好了,我們融合,勢必有一方會消失的。而那個人,隻能是我。”
說完,西澤就轉身離開了。他穿過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客廳,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兩個水杯。
好刺眼。
他好像變成了那個第三者,橫亙在歐小葉和尉遲的中間。
今天下午迷迷糊糊的,西澤突然發現自己能夠感覺到周圍,甚至可以看到歐小葉的笑臉。他以為是自己醒了,但是他不能
控製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靜靜地看著尉遲和歐小葉打鬨,兩人一起收拾房間,宛若一對新婚的夫婦一般甜蜜。
而他就像被困在一個軀殼裡,被透明的棺材封住了一般,不能說話,不能動彈,隻能看著他們。
他也曾想過這兩人相處的場景,但是都比不上親眼見到來的衝擊大。
他也不是不理解歐小葉說的“一個人”的概念,但他就是害怕。
他就是害怕,他真的會消失,會永永遠遠,見不到歐小葉。
“西澤!你給我站住!”
就在這時,歐小葉憤怒的聲音在後麵響起,西澤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還有什麼事嗎?”
“有!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歐小葉大聲說道:
“一直以來,對人格融合不了解的人都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