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葉緩了好一陣才能說話，在此期間，男人一直有耐心地等著，好像剛剛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殺女兒的人不是他一樣。
歐小葉終於恢複了，聲帶受損，她的聲音沙啞難聽：
“因為他不想我恢複記憶。”
——“不要尋找記憶了，你儘管去過自己的人生，我會一直守護你。”
這是Jufrey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過，但是歐小葉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
既然他說了不想讓她恢複記憶，那她就不要恢複，即使她不知道為什麼。
但她就是這麼盲目地相信他。
更不如說，她是相信自己麵對他時，那噴薄而出的連她自己都害怕的情感。
聞言，男人沉默了。
這個“他”說的是誰，根本就不用思考。
“愚蠢！”男人非常生氣，但是歐小葉知道和剛剛那個生氣並不一樣。
“不恢複也行，那你就跟我回去。”
歐小葉又搖頭：“不行。”
“就算你留在人間會死？”
“就算我留在人間會死。”
歐小葉非常堅定，堅定得男人都疑惑了。
他有幾百個子女，在出事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個小女兒，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男人都還能記得自己這個小女
兒離開神界之前說的那番話，時不時地，他就會拿出來思索一下，以至於當他發現自己這個小女兒還活著時，居然親自追了過
來。
他就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那天，他問這個小女兒：
“神界不好嗎？為何非要離開？”
小女兒的回答，和今天的她一樣的堅定：
“神界沒有愛。”
小女兒是這麼說的。
男人很想問她，愛是什麼，但是來不及了，他的小女兒說完這句話就被帶走了，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百年，他終於和小女兒重逢，男人近乎於天真的疑惑著問歐小葉：
“上次你說，神界沒有愛，所以你才要離開，現在，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嗎？”
歐小葉怔住了，然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我說過那樣的話？”
“是的。”還困擾了我好幾百年，男人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天哪，原來我以前就是個中二少女。”歐小葉掩麵，覺得非常羞恥。
男人：……“說了不要再說我不懂的東西。”
“愛嘛，愛就是——”男人正打算再給歐小葉一點教訓，被歐小葉一句話吸引了。
“是什麼？”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再告訴你。”
歐小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然後就消失了，男人都沒有辦法阻止她，他不是真身入夢，歐小葉醒了，他也沒有辦法。
歐小葉睜開眼睛，對上一褐一藍一對異瞳。
異瞳裡盛著擔憂。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Jufrey焦急得看著歐小葉，然後手在歐小葉的脖頸上輕輕地撫摸，那上麵有一道紅痕，是夢裡男人留下的痕跡。
歐小葉輕鬆地笑了：“他能對我怎樣？我畢竟是他女兒。”
Jufrey複雜地看著歐小葉：“你……恢複記憶了？”
歐小葉搖搖頭：“沒有，他說要給我恢複來著，我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