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一章 橫濱啊, 你為何是人間疾苦地
爆豪勝己被留在福澤諭吉家過夜了, 原因很簡單。
第一，江戶川亂步懶得去送；第二，福澤諭吉想送, 但拿尼加又覺得很累又粘著福澤諭吉不讓他走。
所以爆豪待在福澤諭吉家了。
爆豪勝己發現自己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順便通知晚上會在拿尼加家裡過夜時, 自家老太婆特彆興奮, 聲調飛揚, 好像是她本人被朋友邀請去過夜。這絕對不是爆豪認識的媽媽。
爆豪光己明細地說完一長串注意事項後, 又繼續囑咐道：“第一次在朋友家過夜, 一定不能給彆人添麻煩啊，記得沒？”
爆豪勝己已經不耐煩地想要掛電話了, 於是敷衍地說道：“我還能添什麼麻煩事？”
再來，拿尼加也不是他朋友。
掛完電話後，他便從福澤諭吉那裡領了一套藍色的睡衣。
對, 這位大家長暫時不回醫院了, 打算今夜在屋子裡過夜。
爆豪勝己聽到主治醫生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從電話裡冒出來時，福澤諭吉單方麵地掛了電話, 帥氣得不行。這一點拿尼加應該也有學, 經常有看到她獨斷的樣子, 但是拿尼加不聽彆人說話的時候，就特彆氣人。
見爆豪還抱著換洗衣服和大毛巾望著自己，福澤諭吉看著爆豪勝己問道：“怎麼了？”
爆豪勝己連忙搖頭，低頭開始研究自己的睡衣。說是藍色, 其實跟偏向於女孩子會喜歡的糖果色——粉藍色。此外，原本爆豪以為自己會穿拿尼加那身又小又窄的衣服穿，結果意外地有適合自己的尺碼。結果說是因為聽說小孩子都長得很快，所以大家長福澤諭吉索性把四到十歲間孩子的所有衣服都買了備用。
爆豪勝己看著有一整個房間擺的都是拿尼加的衣服，當場傻眼。
……拿尼加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需要這樣照顧？
因為在彆人家裡，又有護短的大家長們看著，爆豪勝己也不敢吐槽太大聲。被叫去洗澡的時候，爆豪勝己也不像是在家裡還拖拖拉拉的，聽話地脫了衣服。這要是在幼兒園裡被其他大夥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
可是想想啊，這兩個人才剛端了一個黑丨社會的組織，你不怕已經算作很了不起了。
脫衣服的時候，叫爆豪勝己納悶的是自己衣服非常臟，並不是那種在泥土打滾的臟。但是褲頭後麵沾了不少拍不乾淨的灰塵，好像是自己坐倒在外麵的地上。爆豪勝己站在原地納悶了好一會兒，他對下午的事情印象不深，隻記得做了一個血淋淋的噩夢，如果拍成電影的話，估計會直接標十五歲以上才允許觀看，或者孩子必須在家長陪同下觀看。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個夢？再來，他怎麼到拿尼加住所的？
他怎麼也想不起來，腦海裡隻能反複地出現夢的畫麵——紛紛揚揚的錢雨，一地血水和繩狀的屍塊，而在那其中，拿尼加冰冷得如同隆冬的寒風。
莫名地，爆豪勝己開始覺得胃有些惡心。這種感覺一泛上來就像是已經點燃□□的炸丨彈。爆豪勝己踩著給拿尼加墊腳有的小台子，在旁邊的洗手台上大吐特吐起來。酸液的味道特彆難受。他胃裡麵的東西被這股酸氣刺激得不斷往上湧，猩紅色的眼睛瞬間被水霧蒙了一層。
聽到動靜的拿尼加連忙從浴室裡跑了出來，幫忙拍爆豪勝己的背，並且喊福澤諭吉來幫忙。
爆豪勝己突然想起自己從獨木橋上翻下來的時候，那時候他嚇壞了，但是因為其他人哈哈大笑，感覺大出糗的爆豪勝己立刻順著大家的反應假裝這點小事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看到拿尼加過來，以為他也要笑，結果他跟那個廢久一樣露出擔憂的表情。
“不用你管。”
少自以為是，少瞧不起人！
爆豪勝己生硬地推開拿尼加，然後在鏡子裡麵看到一雙來自福澤諭吉的冷眸泛著嗜血的紅光，身子忍不住跟著一抖。
福澤諭吉畢竟是成年人，也不會真的跟爆豪勝己太計較，所以幫爆豪勝己清理完臟物後，拉著他去浴室裡給他洗頭。
爆豪勝己覺得這洗頭力氣用得有點大。
但是他隻能先忍著。
拿尼加趴在浴缸邊上繼續泡澡，等爆豪勝己也被福澤諭吉帶進浴缸後，三人便擠在一起洗澡。
拿尼加覺得爆豪勝己每天都看起來心情不好，不覺得累嗎？雖然有時候也有笑，但大多數時間都可以用桃井五月的話來說——就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笑。不過她對爆豪勝己也不是特彆感興趣，隻顧著問福澤諭吉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住，明天可不可以不出門。
爆豪勝己對剛才拿尼加小瞧自己一樣的拍背和呼救還耿耿於懷。於是等從浴室出來之後，見福澤諭吉被叫去聽電話，目前隻有拿尼加和爆豪勝己在穿衣服的時候，爆豪勝己忍不住嘲諷道：“你是女孩子嗎？這麼粘人？”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學著拿尼加的口吻說話。
話音才剛落，拿尼加就氣鼓鼓地一拳打在臉上。
“我才不是女生。”
吃了一記的爆豪勝己火性也上來了，跟著拿尼加也動手起來了。
這次拿尼加沒有用上怪力，所以爆豪勝己也順勢踢了她好幾腳。雖然最後還是輸了，但爆豪勝己仿佛自己得了勝利一樣，驕傲地看著隻穿著上衣和胖次的拿尼加說道：“你不過如此嘛！”
拿尼加一記飛腿直接砸在爆豪勝己的腦袋上。
這個時候，爆豪勝己突然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震驚的事——拿尼加好像沒有他有的東西。就是很明顯的，內褲處很扁平。這件事情讓他整個都傻眼了，見拿尼加還要靠近，爆豪勝己坐著向後連退三步。
拿尼加就覺得爆豪勝己總是在找事，見他退縮，自己就給自己找了一條睡褲套上，還對著爆豪勝己做了一個鬼臉。江戶川亂步見拿尼加從浴室出來後，便拿著自己的睡衣走到浴室裡。看到四歲的爆豪勝己臉既被打腫了，還做著不符同齡人會做的深受打擊的空洞表情，連睡褲也忘記穿，隻穿著一條胖次。
“……”
想了想，江戶川亂步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收完手機後，江戶川亂步並不打算理爆豪勝己，但是爆豪勝己主動搭話了。
“揍敵客，原來是女的嗎？”
“不是很明顯嗎？”江戶川亂步記得第一次拿尼加去上課的時候，她是長發的。除了穿了一身男式校服外，她基本沒有一處特彆像男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上次去陪讀的時候，看到拿尼加上的廁所也是女廁啊。
“……我、我完全不知道。”
爆豪勝己整個人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這個嚴重到像是爆豪光己突然對他說其實他不是她親生的兒子，他是從不可燃垃圾桶裡撿來的一樣。
“我居然打架輸給一個女生。”
拿尼加是不是女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爆豪勝己輸給一個女的！
這就很氣！這就很絕望！
他以後是要當第一英雄的，現在可能發展下去，他隻能是第一男性職業英雄。
江戶川亂步：“……”
他也很震驚，這個孩子在班級上表現得頭腦靈活。原來其實是個傻的，當了那麼久的同學居然不知道拿尼加是女孩子。
福澤諭吉本來回來要看拿尼加能不能自己穿好衣服，畢竟住院前都是他一手包辦拿尼加穿衣服的。結果洗浴間江戶川亂步和爆豪勝己兩個人四目相對的場麵讓他無語，所以他直接走了，四處開始找起拿尼加。
剛才接到的電話，是內務省異能特務科長官的種田山頭火打來的。
電話內容很簡單。
種田山頭火對福澤諭吉說，從線人那裡得到消息，異能特務科的搜查官盯上擁有許願能力的拿尼加·揍敵客了。
他單刀直入地問福澤諭吉，怎麼辦？他要怎麼處理？
其實早在橫濱出現那麼多異變的時候，就有人隱隱摸到線索，但是被港黑現在的首領森鷗外一手鎮壓下來，再加上拿尼加在港黑期間一直都是被關起來的，所以消息比較少。現在轉成由武偵社接手的福澤諭吉。福澤諭吉和森鷗外對待拿尼加的處理方式是不一樣的。福澤諭吉把她當做正常孩子來對待，所以安全隱患又冒出來了。
種田山頭火和福澤諭吉在夏目漱石介紹下認識了很多，頗有幾分交情。這次的事情牽扯到是否要把被評定為s級的危險人物拿尼加·揍敵客收進異能特務科特殊監管所裡。所以種田山頭火主動攬下這個任務，並與福澤諭吉進行交涉，儘量減少不必要的交火。
“種田先生，謝謝您的來電。”福澤諭吉氣息平穩地說道，“從第一天在夏目老師手上接過拿尼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事，也為了防止任何人偷盜或者劫持拿尼加。我一開始就對她許下願望——任何把她從我身邊奪走的組織或者人都不得善終。所以，在這件事上我也愛莫能助。如果特務科不怕死，敢過來搶人的話，請儘管過來。”
種田山頭火聽到福澤諭吉這一長串話當場愣了一愣，之後忍不住發笑。
他總算知道夏目漱石為什麼沒有一開始把孩子交給異能特務科處理，而是轉交給福澤諭吉照顧的原因了。
“我會將原話轉告給搜查官的。”
掛了之前，福澤諭吉頓了頓，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她是好孩子。”
“我相信夏目和你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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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並沒有在拿尼加的房間裡看到拿尼加，四處找了一圈之後，發現拿尼加坐在他的房間裡，還幫他鋪好了被褥。現在她正抱著枕頭用透亮的藍眼睛看著他。
“怎麼了？”
剛才在浴室裡死纏著自己問明天可不可以不出門，福澤沒有同意。估計現在還要繼續纏下去。
於是，福澤諭吉邊問邊看拿尼加一直隨著他的動作轉動著小腦袋。
“我想和阿吉一起睡覺。”拿尼加脆生生地說道。
這句話像突然打過來的網球，福澤諭吉差點接不住。
“那過來先吹頭發。”福澤不知道拿尼加這段日子跟江戶川亂步怎麼生活的，衣服都沒有穿得好好的，扣子又漏掉一個扣，頭發也沒有完全擦乾，榻榻米上還留著她從頭發順下來的水滴。“平時睡覺前，有沒有把頭發擦乾？”
“阿步幫我擦了。”
那就是沒乾。
福澤諭吉沒有疑惑地下了這個結論，把拿尼加抱在腿上，帶著厚繭的大手幫著拿尼加梳理著柔軟的頭發，用吹風機幫她一點點吹乾。“呼呼呼呼——”的聲音在拿尼加耳朵邊響了起來。
“拿尼加，如果明天同意你不去學校，那後天你會想去學校嗎？”
福澤諭吉問道。
很多年之後，福澤諭吉看到在電視上看到拿尼加活躍的身姿，才突然意識到他幾乎把自己一輩子的溫柔都用在了拿尼加這個孩子身上，而這些都讓未來的拿尼加成為這個世界獨一無二最美的花。不過這個要等很久很久之後。
拿尼加突然不說話了。
“所以不想去學校的原因是什麼？有人欺負你了？還是你不喜歡哪個人？”
柔軟濕潤的頭發在福澤諭吉的手上慢慢地被吹乾。
“我幫你換個新的幼兒園，怎麼樣？”
拿尼加搖著頭說道：“不是這樣的，大家都對我很好。我隻是不想給彆人添麻煩。我覺得我出去，會給彆人添麻煩。”
“有誰這麼說了嗎？”
“……沒有，但我知道。”拿尼加低著頭，反問道，“我以前一直認為，大人都是很好說話的。如果自己聽話，他們就會高興，也不會總是要求那麼多。所以我一直很聽話，但是大家還是不喜歡我呢？我有想過不聽話，可是不聽話的時候，彆人就會受苦。大家就會更討厭我。”
“大家是誰？他們是誰？”
拿尼加被福澤諭吉這句話給問懵住了，腦袋裡閃過無數惡意的目光和嘴臉，但是自己一個都叫不上來，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可是熟悉的自己又叫不上來名字。
“拿尼加，你知道誰喜歡你嗎？”福澤諭吉幫著拿尼加數道，“誰討厭拿尼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喜歡你，佐佐木老師喜歡你，班上的同學喜歡你，亂步也喜歡你，那個照顧你的褚發少年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這麼多人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拿尼加抬頭看著福澤諭吉，疑惑的藍瞳閃過一片水光，但是臉上的陰霾慢慢地驅逐了，認真地想聽福澤說下去。
福澤諭吉繼續幫她吹乾頭發說道：“這天下沒有一個人都會得到所有人喜歡的，就算是我，也被很多人討厭。”
“為什麼？阿吉那麼好，天底下最好的人就是阿吉了！”福澤的話讓拿尼加驚訝極了，甚至想和那些討厭福澤諭吉的人理論。“他們也欺負阿吉嗎？”
欺負？
咳。
彆被他砍翻就好了。
福澤諭吉還想說，拿尼加就抓著他的大手抱在懷裡，說道：“他們欺負你，就和我說，我吐他們口水，呸呸呸呸！所以阿吉不要難過。”他似乎看到拿尼加一直乖巧的外表裡露出一隻非常調皮的小孩子的影子，在她放鬆下來的話，就會露出原形，對著人張牙舞爪。
福澤諭吉頓時忍俊不禁，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所以他繼續說道：“人的一生很短，光是珍惜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時間也不夠用，為什麼要花時間在討厭你和你討厭的人身上呢？”
拿尼加似乎不太懂，福澤諭吉再舉了一個例子說道：“比如說晚飯，你餓了很久，麵前有兩份料理，一個是你喜歡的蛋包飯，另一個是你不喜歡的炒青菜，你會選哪個？”
“蛋包飯。”拿尼加毫不猶豫地說道。
“放在人身上也一樣，你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你想多花時間在誰身上？”
“喜歡的人。”
“那你會怎麼做？”
拿尼加的眼睛跟著這句問話亮了起來：“我想繼續和同學玩，我想和阿吉阿步生活在一起，我想永遠不離開你們。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們。”
拿尼加邊說邊用力地點頭。
福澤諭吉說道：“可是明天拿尼加不想去學校，要請假嗎？”
“不請假！不請假！！”拿尼加慌了起來。
吹乾頭發後，拿尼加便和福澤諭吉一起睡在一床被褥裡麵。
拿尼加湊到福澤諭吉的懷裡，滿臉依賴地說道：“阿吉，你對我真好，我覺得你就真的好好哦。大家一定跟我一樣，特彆特彆喜歡你。”
福澤諭吉輕輕地揉了揉拿尼加，等她睡著後，才從被褥裡麵起身去找江戶川亂步。
種田山頭火說之所以有搜查官會盯上，就是因為這件事不僅僅是牽扯到橫濱的暗勢力，連正常事都被牽動了——橫濱出現了五千億。而這五千億並不是從金庫裡麵飛出來的，也不是憑空出現的，按照紙票上的號碼來看，大概是一直流轉在以橫濱市為中心的所有黑暗勢力的不法收入。要是這個消息放出去的話，橫濱黑暗勢力一定會爭得你死我活，嚴重威脅到社會的治安。
而把這筆錢吞下去的正是港黑。
福澤諭吉都在想，森鷗外還真不怕一口撐死。
這並不是他特彆關心的事情。
擁有異能——超推理的江戶川亂步則早在福澤諭吉找上他之前，先在書房等候多時。
關於明天教學觀摩日的驚喜活動，兩個人要重新安排一下。
“社長突然出現在幼兒園這個環節，要刪掉了。”江戶川亂步腦袋說道，“要不，社長你高歌獻曲一場。”
福澤諭吉靜靜地盯著江戶川亂步的臉盯了長達十秒。
江戶川亂步背部滲汗：“這隻是個建議，我們想彆的。”
另一邊，拿尼加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仔細說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揍敵客家人的事了。
自從她夢到她哥哥亞路嘉推開和爸爸見麵的門時，她就沒有記憶了。
再次她睜開的時候，頭頂上倒垂著柔軟的帷帳，這不像是記憶裡亞路嘉的房間。然後她眼睛才睜開，奇犽的聲音和亞路嘉的聲音同時亮了起來。
“拿尼加她醒了？”
兩張除了發色不一樣外，幾乎一模一樣的孩童臉擠在了自己麵前。
奇犽在這裡。
亞路嘉在這裡。
我怎麼也在這裡？
拿尼加眨了眨眼睛。
——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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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尼加茫然的表情被奇犽和亞路嘉兩人看進眼裡，於是兩人同時跳到床上一邊笑，一邊歡呼起來。
“拿尼加！拿尼加！！拿尼加！！！”
但是也沒有歡呼太久，不等拿尼加發問，奇犽和亞路嘉一人一手把拿尼加從床上拉了起來。
“我們時間沒有很多的！快點準備起來！”
拿尼加忍不住好奇地發問道：“我是在做夢嗎？”不過正常來說，她如果回到揍敵客家的話，她就是在做夢。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果然不痛。
拿尼加被奇犽和亞路嘉推到鏡子前，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藍瞳女孩子就站在鏡子裡麵，然而這個女孩子隻是一個人形娃娃，乍看之下像極了栩栩如生的活人。人偶在拿尼加的操作下，可以眨眼睛，可以轉頭，還可以摸鏡子。
“爸爸說了，拿尼加的身體還在其他地方，所以先叫人把靈魂放在木偶裡麵，等以後找到身體了，我們就能夠一起玩了。”亞路嘉趴在拿尼加肩頭笑道，“拿尼加，你高不高興，你回家咯？”
拿尼加感覺自己好高興，回家了！
但是她又覺得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就是在做夢，完全抓不住實感。
她回家了，那阿吉和阿步，那五月，幼兒園的老師和同學們，不就見不到了？
還有，中也哥哥怎麼辦？他變成一個人了。
因為是人偶的身體，拿尼加對接觸到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感覺，唯一讓她對所見所聞產生感情的是一直以來寄托在亞路嘉身上的記憶。
“今天是我們生日，我們會有一天的自由出去外麵玩。等到晚上，我們就一起吃蛋糕。我看過蛋糕了！有好多層！我們可以吃到飽！”
奇犽覺得拿尼加可能是不適應新身體的關係，所以反應很遲鈍，對自己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於是他給拿尼加披上外套之後，就說道：“他們要是知道你醒來的話，你一定會被纏上的。我們就不能出去外麵玩了。趁他們從監控裡看到我們逃出去，準備抓人之前，我們先逃出去吧！”
這個計劃似乎拿尼加醒來之前就已經籌劃好了。所以亞路嘉也是推著拿尼加的背，一看到奇犽爬到窗台時，就說道：“奇犽等一下會先抱著你出去，然後再上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