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後（三）開玩笑
5.
每周都有兩節以上的英雄訓練課, 第一次歐爾麥特帶課的時候經驗不足, 經常說著說著卡殼，幸好有八百萬舉一反三，一下子把課堂的經驗點和精華都總結出來。第二次上課他決定搞些不一樣的, 從高二英雄科那裡調來唯一學生拿尼加幫忙。
其實歐爾麥特對拿尼加還是心中有愧的。雖然起因在於拿尼加突然說要回老家, 一直都沒有和他聯係, 讓他的後繼者到現在都還是空位子, 但是他背著拿尼加把應該給他的個性給了另一個學生綠穀出久, 到底上是對不起拿尼加的, 不僅為她在入雄英讀書下足功夫, 給拿尼加爭取機會，還推薦她去參加學校的醫療小組。現在歐爾麥特還在努力跟拿尼加修補關係。
拿尼加倒是和歐爾麥特的小心翼翼不太一樣, 對待這位師傅倒像是對待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見他對自己那麼好，也想辦法對他很好。隻是東西時好時壞, 有時候是從家裡的圖書館裡隨手拿到強身健體的呼吸法, 有時候是在便利店和轟焦凍買冰淇淋時拿到的再來一支的幸運簽，還有從路邊撿到的白色石頭。
用相澤消太的話來說, 拿尼加就像是童心未泯的孩子, 根本不適合當英雄, 而且還沒有任何經曆。哪怕五歲曾在橫濱留下聲名，十年早就淘洗不知道多少少年英雄，哪還有拿尼加的位置。基本除了能夠有強化人的自愈能力外，就是聞所未聞的無名人士。
“所以這次我也要去觀課。”
相澤消太想去看看拿尼加在英雄訓練課上的表現。
拿尼加和歐爾麥特彙合的時候, 見到相澤消太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個勁地跟歐爾麥特聊最近自己遇到的事情，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根本無法想象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成為合格的英雄。相澤消太突然想要是能來一次比賽，把她這個拿著舉薦信入校的學生。
抱著這樣的想法，相澤消太提出全班玩一個踢罐子的遊戲，在課堂結束前，當鬼的學生，會被退到普通科就讀。這話一下，a班學生叫苦不迭，但拿尼加原本以為是比較枯燥的課，聽說是玩遊戲，興致一下子就上來，第一個舉手說好。
相澤消太抓住這一點：“既然揍敵客這麼積極自信，就由你當第一個鬼。”
“沒問題。”拿尼加自信滿滿地說道，“但是怎麼玩呢？”
“現在我們是在同一個建築區裡麵，學生不能逃出這片區域，任何的建築樓都可以藏匿。負責當鬼的人要數到十秒之後才能抓人。被抓住的人留在罐子周圍不能再次參與遊戲，而鬼不能一直待在原地。”相澤消太拿來一個油桶說道，“如果油桶被踢倒的話，被抓的人可以獲救，重新開始遊戲。”
“哇，這樣的話，不是很難嗎？”拿尼加掃視了一下周圍，露出苦惱的表情說道，“大家都看起來好厲害，我跑斷腿都不一定可以抓到人啊，隻要我一個人跑去追其他人的時候，就有人來踢我的罐子，我不是得來來回回跑，還一個人也抓不住了。這樣吧！老師，我們打個商量，隻要我抓住一個人，那個人也可以幫忙抓人，他不用保護我的罐子。”
歐爾麥特性格再怎麼老實，也聽出了相澤消太在針對拿尼加，立刻為她出頭說道：“是啊，相澤老師，你這樣的規則太嚴了。這裡光是找人就很累了，一個人怎麼守得住罐子？”
“那這樣，你抓到的人裡麵可以有一個人幫你，但是這一個人是由抽簽抽到的，如果你沒有抓到他，就不能讓人幫你。”
“一個人還是太少了……”拿尼加抿著唇苦思道，“這樣吧，相澤老師也加入遊戲，然後給我增加到三人的機會，好不好？你看，我還得抓到全部人呢！”
這話一落，a班學生完全震驚了。老師加入比賽的話，這場比賽的勝負就是完全由他掌握啦，拿尼加這樣的決定太笨了吧！但是他們也不好當著老師的麵直接說，各種用眼神提醒拿尼加。隻是拿尼加完全把關注力放在相澤身上。
“既然你這麼說，那也未嘗不可，隻是你要是最後輸了，不能耍賴。”
“不耍賴，歐爾麥特看著呢！歐爾麥特當裁判最沒有問題了！”拿尼加聽到相澤這麼說，馬上笑臉盈盈，歐爾麥特還準備說自己也下場幫拿尼加，結果就被推著去當裁判。拿尼加還生怕相澤消太反悔一樣，催促著比賽開始。
負責當幫手的三個人由抽簽決定，但是不能告訴任何人，其中也包括拿尼加。三個人分彆是擁有拿尼加的師弟綠穀出久，個性為蛙的蛙吹梅雨，和尾白猿夫。
因為不忍心看著拿尼加從英雄科退到普通科，綠穀從一開始就決定留在拿尼加附近，好幫她一起抓人。但是他才和拿尼加彙合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
拿尼加有著過於驚人的聽覺，甚至在整個安靜的樓宇裡都能注意到人的呼吸聲或者其他動靜。而他的腳步還比拿尼加慢，他的工作隻是負責通知拿尼加有人到罐子附近了，隨便扯一嗓子有人來踢罐子即可。
“以相澤老師的自尊心，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躲在一個建築樓裡麵等著被抓，他一定會移動到罐子的周圍，或早或遲都會成為踢罐子的人，讓遊戲重新開始。”拿尼加摁著綠穀的肩膀，伏在他耳邊，隻用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音量說道，“所以，綠穀你一定要比老師到罐子的十米前先提醒我。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綠穀聽任拿尼加的安排。
“那我們就好好反殺老師吧！”拿尼加笑容乾淨得如同在分享一件快樂的事情，但是綠穀並不是完全頭腦簡單的人。要做到拿尼加說的那種程度，絕對不是想象中那麼輕巧的事。
相澤老師沒有想到過拿尼加的運動神經會那麼好，幾乎是完全用雙腳強而有力的彈跳
力在以狹窄的街市為設計背景的訓練區裡麵快速地前進，如同穿梭在街區的風，輕鬆自如。因為被抓到的話就算做扣分項目，最後在同一輪比賽中被抓住多次的學生也會受到相應的體能懲罰，所以大家都很用心地躲。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拿尼加這麼擅長這種遊戲，隻要被發現了，沒有一個能逃出她的視力範圍。有些人是被追得跑不動了，自己投降的。
相澤老師看到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往罐子周圍聚集，也知道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正打算踢罐子，結果在綠穀的叫喚聲中，拿尼加趕到場，把他也給抓住了。與此同時，相澤發現她在行動間根本沒有使用能力，否則他的無效化會讓她強化腿部力量的效用停止。
真是小看她了。
相澤對拿尼加的刮目相看和讚賞並沒有刷到拿尼加任何的好感。雖然拿尼加表現得大大咧咧的，但是誰對她心懷不軌或者惡意，就像是以及在自己臉上寫清了情緒一樣，被拿尼加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當相澤正在滿意這個學生是個可塑之才時，拿尼加夥同全部的a班學生對相澤老師進行反殺，把一場捉迷藏遊戲的兒童遊戲弄成多角色策略遊戲。
相澤老師因為是老師的關係，隻擁有一名協助學生，這人正是轟焦凍。根據誰也不能說自己是協助者的關係，拿尼加在一開始就和學生講明，如果不是協助者一拿到紙條就快速從遠方躲起來。而拿尼加最後鎖定轟焦凍，把他帶在身邊，不讓他被老師抓到。
“我的目標是至少讓五個人都能夠踢到老師的罐子。”拿尼加笑嘻嘻地舉起五個手指，“比賽結束前，讓老師一個人都抓不住，這樣老師就得去普通科教書啦！”
“……”
轟焦凍第一次覺得拿尼加不是印象中那個隨口說一句“那邊有美女”就會騙倒的人了，相反的，這人絕對不能與她為敵。
“你不高興嗎？”拿尼加扮演著剛才老師的角色，窩藏在罐子附近控製比賽的情況，“我聽開學第一天就有以退學為賭注的體能測試，這麼奇怪的規則早讓你們不喜歡這位老師了。我在幫你們呢！”
“相澤老師很負責任。”轟焦凍這十年間因為父母離異的關係，跟父親安德瓦接觸的更近，成長過程中更是不同的英雄打過交道，甚至很多現役英雄也是在安德瓦的事務所裡實習過，所以轟焦凍對英雄界的職英們很了解。“你適可而止就好了，不要玩得太過火，這樣對老師不禮貌。”
“這樣啊，在我看來並不是特彆好的老師啊，起碼現在是這樣的，以自己的看法決定學生的未來。沒實力就沒有人權就是了。我是無所謂，大不了回家，要是你從雄英退學，那怎麼辦？”
“……”
我怎麼會被辭退。
見轟焦凍不支持自己的想法，拿尼加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淡淡的，口氣涼涼地說道：“原來，焦凍比起我，是更喜歡他了？”
“……”
這是什麼關注重點。
轟焦凍不知道要怎麼吐槽。
拿尼加的藍眼睛沒有情緒時就像是一片湛藍的琉璃片，一顆在光下璀璨的藍寶石，漂亮卻沒有任何感情。沒聽到回答的拿尼加臉上的表情也少了，仿佛被批評說你做錯了一樣，轟焦凍第一次感覺到拿尼加的陌生。
和拿尼加相遇後，她就說過很多自己回家的事情，連同她回去當殺手的事情也說了，甚至說道：“所以回到這裡，隻要給我錢，我也可以把英雄殺了哦！”那時候轟焦凍覺得她在開玩笑，但是這種玩笑不能開，所以他很嚴肅地告訴拿尼加這裡是不一樣的世界，不能把在家的生存法則用在這裡。拿尼加聽了，很認真地聽了，當時轟焦凍覺得她還是以前的她。
可是現在她如果再說這樣的話，轟焦凍相信那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
轟焦凍思忖著語句，說道：“……拿尼加，你生氣了嗎？”
“對。”拿尼加對著轟焦凍做了一個鬼臉，但是臉上沒有平時的笑意，“你是我朋友，你應該要毫不保留地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不站在我身邊的話，我就不跟你玩了。”
“我沒有想惹你不開心。”轟焦凍盯著拿尼加繃著的臉，說道，“對不起。”
“我不要你對不起。”拿尼加索性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