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舞台都是平平無奇,根本無人在意。
其實選手們也是圈子的,像是淩風沈野他們都是高熱度選手,他們一圈子人都在一起玩,平時跟自己這種小糊咖根本沒有交際,可是簡星燦居然注意到了,而且記得他們擅長的東西。
簡星燦平靜的說:“既然你們倆很擅長音樂,而且不擅長跳舞的話,那這首歌的主唱就交給你們。”
王鋒和張樂異口同聲道:“我們不跳舞嗎?”
簡星燦開口說:“訓練的時間一共隻有四天,我覺得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上,還不如乾脆把你們擅長的事情做到極致,跳舞既然比不過彆人,就把自己的優點展示給觀眾就好了,我也相信,隻要是認真想要做好的事情,不管是以什麼程度呈現出來,跳舞也好,唱歌也罷,隻要用心,觀眾就會看到。”
舞台不應該隻有一種表現形式。
唱歌和跳舞,也不應該有誰比誰更強的區分。
誰說隻有極致燃的舞蹈才能抓人,優美和極佳的歌聲也不一定會更差。
從前王鋒和張樂總覺得自己不行,可是當聽到簡星燦的這段話後,兩個人卻好像有點醒悟一般,他們輕聲道:“我們真的可以嗎?”
簡星燦抬頭看向他們,目光很乾淨純粹:“為什麼不呢?”
王峰和張樂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來。
慢慢的,他們總算明白,簡星燦為什麼能站到那樣的位置了。
他身上真的有一種哪怕再難,也能堅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努力上進的力量啊。
……
下午的時候,訓練室內熱火朝天。
沈臨竭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拿著根棍子在練習的簡星燦。
其他選手看到他的時候都有些緊張,連忙過來打招呼:
“沈老師。”
“教練好。”
“沈老師您來了。”
沈臨竭淡淡點頭,示意其他人繼續。
他走到教室的另一邊,停在簡星燦的身邊,開口:“在乾什麼?”
簡星燦的額頭已經出了汗,他把棍子放在一邊,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回答說:“我在練舞。”
沈臨竭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棍子上:“猴棍?”
不知道為什麼,簡星燦總覺得大師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帶著點笑意,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依舊是很正經的一張臉,看不出其他情緒來。
簡星燦隻能當是錯覺,老實回答說:“不是,是劍。”
沈臨竭說:“劍呢,又被搶了?”
“……”
簡星燦回答說:“道具劍還沒製作好,我先用棍替代。”
沈臨竭點了點頭,其實他說這些單純就是為了逗小孩,在剛剛門口看到簡星燦手裡的招式時,他就知道,那是劍法。
而且是齊武山上,他教過的抑邪劍法。
隻是簡星燦的連招非常的生硬,而且很多招式都不對。
這是個不太好的信號。
這套劍法是他教過簡星燦的,這孩子最熟悉的一套劍法,斷然不可能生疏到這種程度。
除非……
他的記憶力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沈臨竭的目光幽深,他低聲道:“練的怎麼樣?”
簡星燦的臉上出現了點苦惱的情緒,似乎有過猶豫,甚至是有點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會不高興一般,輕聲說:“有些地方,連招忘記了。”
換做從前,他練功成這樣,一定會被大師兄罵的。
說完後,他等著被責訓。
可卻是一片寂靜的沉默。
簡星燦再抬頭的時候,卻根本來不及捕捉沈臨竭的情緒,男人隻是站起身來說:“等著。”
之前簡星燦申請道具劍的時候,一整天還沒有拿到。
現在隻是短短的半個小時,就有人送來一個盒子,助理將盒子放到沈臨竭的手上,動作很小心鄭重,他們換了一個無人的訓練室。
沈臨竭將盒子放到桌子上說:“打開。”
簡星燦上前一步打開後,眼睛瞪大了一些,他甚至語氣裡也含了喜意:“是劍?!”
盒子裡端放著一把青色的劍,這把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劍柄上刻著錯綜複雜的古典文字,劍身的花紋繁瑣,卻有一種曆史感撲麵而來,在劍穗處有一塊青玉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沈臨竭淡淡點頭:“試試看。”
簡星燦拿起這把劍,喜悅之情呼之欲出,他甚至還有點顫抖。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認得,這是他們齊武山修士的配件,這把劍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保存的那麼好,甚至當他拔劍出來的時候,劍身依舊鋒利。
當簡星燦拿著棍的時候,其實他沒有多大的感覺,可是當他真的重新握到這把劍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卻撲麵而來,有些招式居然就清晰了。
“這是哪來的,真的給我嗎?應該很難尋到,現在已經很貴重了吧?”簡星燦有些高興的看著沈臨竭,舞了幾下,眉眼帶笑:“好順。”
沈臨竭倚靠在桌邊,唇角微勾,淡聲道:“無意中得來的,不難,你用著順手就行。”
簡星燦疑惑的眨眨眼,輕聲說:“師兄怎麼會在這裡有劍的。”
“這座島是我的。”沈臨竭語氣淡淡的:“在後麵有我的私人彆墅。”
簡星燦這才明白了,他輕輕點頭說:“知道了。”
這一幕被直播間直播出去。
很多有學識和記憶的觀眾們已經密密麻麻:
“臥槽臥槽。”
“這不是15年拍賣會上,有個不知名賣家1.2億競拍下來的青雲劍?”
“《無意中得來》”
“《這座島是我的》”
“救命啊,你就寵他吧!”
“猴王你拿著的不是劍,是1.2億!!!”
訓練室的門又被打開。
簡珍也走了過來,她看到這把劍後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恢複如常。
簡星燦看到姐姐後更高興,小跑過來,就像是小孩子和家長獻寶一般:“姐,你看!”
簡珍露出微笑來:“真合適。”
“真的嗎?”簡星燦拿著劍,遲疑的試探說:“我在舞台上用真的劍會不會不太好?”
簡珍想了想說:“沒事的,隻是表演的話,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而且你本身就是用劍的,隻要找回從前的感覺,是沒有危險的。”
簡星燦更高興了,得到了應允後走到另一邊,有些忐忑:“我想練一下抑邪劍法,但是有些地方我總是連招不好……”
簡珍和沈臨竭對視一眼。
沈臨竭站起身來說:“劍給我。”
簡星燦趕緊把劍遞給他,這是第一次,他在這個世界看到沈臨竭拿劍。
當沈臨竭執劍的時候,他整個人渾身的氣場都變了,男人冷峻的臉上好像莫名染上了幾分習武之人會有的淩厲,他的手臂抬動,幾個動作流轉間,日光下,熠熠生輝的劍在少年的手中變幻各種招式,如果有懂行的外人在場,也會為這精湛的劍法而歎服。
簡星燦看的入了神,記憶也慢慢回籠。
看著大師兄演練的招式比他自己練習無數次都來的更有效果。
直到沈臨竭收勢,他將目光看向簡星燦說:“大概記起來了嗎。”
簡星燦找回了點從前的感覺,輕輕點頭說:“嗯!”
簡珍在旁邊給出建議說:“把那邊的假人模特拿過來吧,以前在山上練習的時候,弟子們都會拿木頭人當對手,來練習劍法,燦燦你現在招式不太熟練,可以通過對招來找感覺。”
說完後,他看向沈臨竭。
沈臨竭淡淡點頭:“可以。”
假人模特被拿了過來。
簡星燦再次拿起了劍,有剛剛沈臨竭的示範後,那些招式在他的腦海就連貫了起來,明豔的陽光下,他重新執起了劍。
起勢。
他對著假人模特,抑邪劍法是一套退可守,進可攻的劍法。
像是熟悉的肌肉記憶,還不待他完全回憶起來,手中握著劍與棍的感覺是不同的,簡星燦的動作越發的流暢起來。
銀色的劍熠熠生輝,隨著他轉身,手臂的動作,流水的招式自然而然。
就像是往日的記憶從拿劍後慢慢的回歸,越發的流暢,他的身影和動作也更加的快。
收勢。
當最後一招結束,淩厲的劍鋒直指模特假人的眉心。
陽光灑落下來,順著劍身帶寒氣。
執劍的少年原地站立著,身後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簡星燦頓了頓,收起劍,他回眸看向身旁的兩個人,眼睛清澈又乾淨,像是小孩子討獎賞一般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姐,師兄,我練的怎麼樣?”
“……”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沈臨竭的眸色黝黑深沉,是一片看不見底的沉重,他側目看了一眼簡珍,身旁的簡珍臉上也是凝重的很,不見任何笑意。
《抑邪劍法》是齊武山秘籍,這套劍法最厲害之處,對於心靈乾淨和心懷正道的少俠來說,它是一套非常保守的劍法,而心中殺.欲過重,屠戮過甚的人用這套劍法,招式就會越發的淩厲。
沒有親手經曆過殺戮的弟子,是完全無法領悟到其中的奧秘。
要知道,在從前,他們的小師弟,可是連隻妖獸都不敢殺的孩子。
每次都會眼淚汪汪的躲在其他弟子的後麵,膽子小的很。
可是剛才簡星燦的剛剛所展示的劍法——
戾氣凝重,殺氣橫生。
招招淩厲乾脆,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太熟練和自然了,熟稔到一種令人心生膽寒的地步。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那是殺人如麻,經曆過熟練入骨的殺戮,才會有的慣性。
仿佛在那一瞬間,透過麵前白衣襯衫的少年看到了他腳下的另一幅畫麵。
屍山血水,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