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年輕男子的視線又回到楊穀身上:“你們哪裡的兵?你們跟這位姑娘是一起的?”
楊穀道:“我們是驛兵,我們是去——。”
話沒說完,就見縮在阿樂懷裡的阿福甩開剛被裹上的毛裘。
“誰稀罕你的衣服。”她大喊,狠狠的看向那男子,“誰要你救我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福。”張穀愕然,“你說什麼呢,你差點淹死。”
“我就是淹死,也不用他管。”阿福喊,濕淋淋的站起來,咬著牙打著顫,眼淚流下來,“這是我和阿九的事,要你多管。”
所有人再次愣住了。
阿九一時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身子一僵,眼神變幻,就要往後退。
但還是晚了一步。
阿福撲了過來,抱住他的腰,哭道:“我為了你死了也心甘情願,我就是死了,也是你的人。”
張穀等人如同見了鬼。
坐在地上的阿樂也張大嘴。
倒是鐵英釋然,果然是少年男女私會,尋死覓活,又不屑的撇嘴,可惜世子好心救人,倒成了驢肝肺。
蕭珣沒有惱怒,微微笑了笑,轉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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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似乎瞬間冒出很多護衛,點起篝火,搭起帳篷,有烈酒驅寒,甚至還帶了浴桶。
楊穀看的咂舌,這種出行的陣仗,在京城也不多見。
但因為適才發生的事太震驚,一個愣神,那年輕男子被護衛簇擁著退開了,沒能再說話。
年輕男子進帳篷洗漱更衣驅寒,護衛將帳篷守起來,一個個神情肅穆又戒備,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不過,雖然阿福的態度十分不得體,但年輕男子沒有計較,還分給她一個帳篷,內裡浴桶,熱水,以及乾淨的衣袍齊備。
阿樂好說歹說哭著勸,把阿福帶進帳篷洗漱更衣去了。
“這附近有什麼大戶人家啊。”楊穀嘀咕,轉頭看到阿九,想到適才的事,心情複雜的問,“你們,是什麼意思?”
阿九低著頭擦自己身上的水——被濕淋淋的阿福抱住,他也要濕透了,但沒有人給他一個帳篷,以及新衣服。
“彆說們,我可什麼都沒說。”他冷笑說,“我什麼意思都沒有。”
張穀還要說什麼,阿樂從帳篷裡跑出來,低著頭走到阿九身邊。
“阿九公子。”她低聲說,“小妹請你進去有話說。”
阿九似笑非笑嗬了聲:“我不去。”
阿樂噗通跪下來,哭道:“求求公子了,我就這一個妹妹,她要是有個好歹,我也活不了了。”
阿九啐了口,要說什麼,被張穀一巴掌打在背上。
“快進去跟人說清楚。”他低聲罵。
其他的驛兵也亂亂的催,阿九一甩袖子大步向帳篷去了。
大家看著他的背影,神情複雜。
“沒想到,阿九和阿福竟然——”
“這可真沒看出來啊,明明阿九討厭阿福,阿福也怕阿九。”
“對啊,阿福還常說被阿九欺負,咿,莫非這種欺負是那種欺負——”
“大家都在一起,也沒見他們獨處啊。”
“哦,我知道了,阿福總是天不亮就去打水,阿九也常常在那個時候不見,原來兩人是去幽會了——”
“阿福才多大啊,阿九真下得了手!”
“真禽獸!”
......
......
阿九掀起簾子走進去,帳篷裡擺著火盆,再加上熱水浴桶,很是溫暖。
那女孩兒換了乾淨的衣袍,頭發濕漉漉的坐在火盆前烘烤,手裡捧著一碗薑湯慢慢的喝。
聽到聲音,她從碗裡抬起頭,一雙大眼黑黝黝的看著他。
“那現在你的身份,不再是失去母親千裡迢迢去找爹的可憐孩子。”阿九挑眉冷冷說,“而是為一個帥氣勇敢善良的驛兵執迷不悔要死要活的癡心人?”
阿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