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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邊的山林中,幾棵大樹山石掩映,路上的人們看不到他們,他們卻能看清路人。
尤其是那女孩兒。
“你們看,她笑了。”女子掀著鬥笠,輕聲說,“這是看到什麼好消息了?笑得真開心啊。”
在看到楚昭笑了的時候,女子的唇邊也散開了笑意。
被人群簇擁的女孩兒在笑,隱藏在山石後的女子也在笑,但女子身邊的人神情有些哀哀。
“寨主。”身邊一個男人忍不住低聲說,“你去見見她吧。”
“我這不是見到了嗎?”女子含笑說,她伸手按著心口,直到現在她的心還跳的壓不住。
雖然這不是什麼值得歡喜的時刻,慘烈危險,但在夜色裡,她抬起頭看到前方廝殺火光中出現的女孩兒,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唯有那女孩兒璀璨生輝。
這麼久沒見,阿昭長高了,也瘦了。
她怎麼看,都看不夠——
女子這反應,讓旁邊的男人更難過了。
“寨主。”他有些急,“她都不知道你,這算什麼見到,趁著這次機會,乾脆——”
“乾脆什麼?”女子打斷他,嘴邊的笑意散去,聲音冷清,“借著救命之恩,讓她認母嗎?”
她看著大路上的女孩兒。
“我先前以她的性命做要挾,現在救了她,就可以一命抵一命,讓她喊我一聲母親嗎?”
她慢慢搖頭。
“你們沒聽到嗎?她說,她父母對她珍愛如寶。”
“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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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普照皇城,在層層宮殿遮擋之下的值房裡,視線有些昏暗。
桌案上擺著一張驛站圖,此時有修長的手指在其上站上點了點。
“應該走到這裡了。”謝燕來低聲說,又幾分不屑,“以她的速度,真是比不上我。”
謝燕來看著驛站圖久久未動,深秋的日光透過窗欞在他身上跳躍。
直到門外有禁衛輕喚“都尉。”
謝燕來收回視線轉過頭,鳳眼垂下,恢複了麵容清冷:“什麼事?”
禁衛將一封驛報遞過來。
謝燕來看到標識立刻接過打開,內裡隻有短短一張便筏,頭兩個字闖入視線就讓他眼微微一花。
“遇襲”
他深吸一口氣才能看下去。
“但平安”
謝燕來閉了閉眼,一手拍在桌案上做支撐,咬牙罵了句“死丫頭”。
這張便筏上的字跡清秀,很明顯是她親手寫的。
“怕你擔心,也不瞞你,我也有傷,但皮肉之傷無大礙,且得新護衛三十人,將繼續前行,勿念。”
短短幾行字看完,謝燕來坐下來,吐口氣,楚昭急著報平安,詳細情況沒有都寫出來——傷在哪裡?襲擊者是誰?新得的護衛又是哪裡來的?可靠嗎?
說怕他擔心,還什麼都不寫!故意的吧?
他看向禁衛:“讓張都將有了最新消息親自來見我。”
禁衛應聲是,退了出去。
謝燕來坐著將便筏看了又看,怕他擔心?他有什麼好擔心?自責嗎?因為是他勸說她去見父親?
真是可笑,他是建議了,但想去的不是她自己嗎?她難道不知道危險?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風險,他才不會擔心,才不會自責!
謝燕來將手裡的便筏團爛,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坐下來,將團爛的便筏重新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