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郡的變故,信報如雨一般飛向京城,沿途也皆有傳達。
但唯有一個地方避開了。
中山郡。
中山郡外有兵馬駐守,中山郡內也有兵馬,看起來相安無事,但實則一個看守,一個戒備。
以前是中山郡故意截斷驛信,現在則是朝廷不往中山郡通驛信。
雖然邊郡的信報繞開了中山郡,但中山郡內也有驛兵疾馳。
中山王府,現在的匾額換成了鎮國王,但這裡的人們還是習慣稱呼為中山王。。
這當然也有另一種心思,他們不認可小皇帝的封號。
此時中山王府外除了疾馳的信兵,還有很多人來來往往,車馬湧湧,街邊的民眾也都饒有興趣的指點。
“看,這個是哪裡的車馬?”
“車馬上直接掛了牌子,是玉川柳氏。”
“哇,柳氏也來給王爺送禮了啊。”
“柳氏當然要來,咱們王爺多好。”
“王爺為人和善,朝廷有難,出兵出力,朝廷呢,隻會戒備他,還把世子押在京城為質。”
“我還記得世子當年為王爺慶生,親手準備的花車,他從花車上躍身而下時,我嚇得差點暈倒。”
這話讓街邊的民眾響起更大的嘈雜“是啊是啊”“我也記得呢。”“王爺也被嚇了一跳,說他玩命呢。”“我也記得,世子說,他這是多謝王爺賜他生命,讓他來到人間。”
街上爆發笑聲,這是多麼可愛又有趣的兒子啊,笑著的同時又更加憤憤,如今這個兒子卻被朝廷關在京城。
“唉,今年的生辰,世子隻能在京城遙拜父王了。”
站在人群裡正跟著四周民眾的哀歎的一人,視線忽的看向街上,街上有馬匹疾馳而來,待看到馬上的文士,他忙打了一個手勢,馬上的文士目不斜視,隻微微點點頭。
看到文士駛近,王府前的管事驚喜笑道:“寧先生回來了!”
寧昆含笑點頭:“怎麼也要趕上王爺的生辰。”
下了馬,他看了眼進出的車馬,其上被紅布罩著的大箱小箱。
“今年各地給王爺祝壽的更多了。”他說。
管事傲然一笑:“那是自然。”又冷冷道,“那小皇帝以為自己坐上龍椅就能讓天下人信服嗎?一個小人太傅,一個小兒皇後,一個外戚,指指點點朝堂,真是可笑,真是讓他們做主,祖宗基業就完了。”
所以中山王這一年收服了更多的士族支持,寧昆簡明扼要定論。
“不錯。”他點點頭,“王爺當得大家如此信服。”
管事道:“你快進去吧,王爺很惦記世子見了你一定很高興。”
寧昆便邁步進去了,還沒走到大廳就聽到中山王渾厚的大笑聲,笑得廊下的鳥兒們都撲騰著翅膀。
還沒見到世子的消息,王爺就很高興了,寧昆心裡想著走進大廳。
大笑的中山王看到了他,製止了他施禮說話,寧昆也不多言安靜站在一旁陪著笑,等待中山王笑完。
“孤就知道,西涼王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痛擊。”中山王看著手中的信報,“西涼王是積蓄了一輩子的力氣來打這一仗,哪有那麼好對付。”
“王爺。”一個武將道,眼神閃爍,摩拳擦掌,“趁著這個機會,讓小皇帝滾去玩泥巴吧。”
中山王又擺擺手:“倒也不用,現在如果我們出手,反倒是助力了朝廷。”
這話怎麼說?他們出手可不是對付西涼王,而是對付朝廷,怎麼能是助力朝廷?
中山王笑了笑,看著手中的信報:“這仗打不起來了,西涼王可能趁這個機會,和朝廷議和,在占據了大夏一座城池的狀況下議和,西涼王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體麵的結束戰事,這對他來說就是勝仗。”
“西涼王應該會用那座城池做要挾,為了保住城池裡民眾的性命,朝廷會同意議和。”寧昆接過話道,若有所思,“如果這時候王爺對朝廷用兵,那反而會逼得朝廷奮戰,也就是俗話說的,窮寇莫追。”
廳內的其他人都明白了,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