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指揮使親自出馬了。”他說。
蔡伯站在一旁,看了看桌案上擺著的信紙:“那魏氏的信還回嗎?”
謝燕芳雙手搭著窗,悠然俯瞰街景,道:“不用了,既然皇後要徹查,那當然就要有罪問罪。”
蔡伯嗬嗬兩聲:“那魏氏這次損失大了,魏老太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恨死你。”
謝燕芳道:“怎麼會,魏老太爺可沒有這麼目光短淺,他老人家活了這麼久當然知道,做事哪能有得無失,隻要我還在,他們魏氏就有重來的機會。”
“伱怎麼說都行,你高興就好。”蔡伯道,說到這裡又搖搖頭,“不對,應該說,皇後高興了就好。”
他現在也喜歡打趣公子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謝燕芳的笑聲傳來。
笑聲如清泉跌落,引得街上的民眾都抬起頭,幸運地驚鴻一瞥。
蔡伯想,大概是因為公子的笑聲吧,雖然公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公子也自來肆意快活,但這樣清亮大笑很少見。
“對。”謝燕芳從窗邊轉過來,眼中滿是笑意,“皇後高興,我就高興。”
蔡伯撇撇嘴:“等她因為你而不高興的時候,你如何?”
謝燕芳一笑:“不知道,等那時候,我再想想怎麼辦。”
......
......
初夏的草原遠遠望就像鋪了一層綠毯。
雖然躺在上麵並不會真的很柔軟,但能人陷進去,與草地融為一體。
鳥兒鳴叫了好幾聲都無人應答,直到響起人的喊聲。
“阿九——你的信——”
聽到這句話,草叢裡的謝燕來一躍而起。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看著奔來的年輕人,沒好氣說:“你剛才沒聽到暗號嗎?”
謝燕來懶懶說:“我今天又不當值,鳥叫聽不懂。”
什麼話,男人瞪眼,謝燕來已經對著他伸手“信呢。”
男人哼了聲:“在你家,老大正等著你呢。”
謝燕來衝回家中,遠遠就看到木棉紅坐在“院子”裡,正灑穀米逗弄腳邊圍著的雞鴨。
看到他衝進來,雞鴨撲棱亂叫著逃回了對麵的院子。
“當,家的。”謝燕來咬牙小聲說,“你有什麼吩咐,讓人喚我,我去見你就好,彆總是屈尊來我這裡。”
木棉紅笑道:“來這裡怎麼能是屈尊呢?這裡是阿九的家。”
是阿九的家,還不是她女兒的家,不要總是一副丈母娘來看女兒的樣子,謝燕來心裡喊道,下意識地看了眼隔壁,每次木棉紅來,鄧弈看他的眼神就似笑非笑古古怪怪。
還好今天鄧弈在上課,隔壁隻有朗朗的讀書聲。
“阿昭她給我的信?”謝燕來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壓低聲音問。
木棉紅也壓低聲音,將一封信推過來:“給。”
謝燕來伸手接過就要打開,看木棉紅坐著不動,又停下,要說現在不看,但又看到木棉紅盯著信期盼的眼神——
也怪可憐的。
楚昭很少給木棉紅寫信。
但一個月幾乎給他寫了兩封了,也太過分了,至少分一封給木棉紅啊,要不然,他多不好意思。
謝燕來心內嘀嘀咕咕,最終沒有說出送客的話,打開信紙——如果她眼神太渴望的話,他就撿著內容念一念。
木棉紅卻在這時站起來,笑著走了。
耍他啊,謝燕來氣惱。
木棉紅走出去似乎還能察覺身後年輕人惱火又害羞的視線,她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雖然沒有受到阿昭的信,但能看到她給彆人寫信,比自己看信還高興。
尤其是身後那傻小子,看信看的咧嘴笑不停了吧。
木棉紅忍住不回頭,免得讓那臉皮薄的傻小子羞惱。
但身後卻突然傳來腳步聲,伴著喊聲:“我要去京城。”
木棉紅一怔,轉過身,看到謝燕來衝過來,手裡還抓著信,但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隻有焦急和陰沉。
而鄧弈也在這時候走屋子,聽到這句話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