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名古屋星德的第一場,單打三,立海出場的是切原。
全國大賽的每一輪切原基本都是單打三的位置。幸村有意讓切原打開場麵,又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這個位置可是非常重要的,要保持立海大3-0的記錄完全看這場的結果”。仔細思考就知道這句話裡的邏輯是有問題的,3-0的記錄需要前三場每場都拿到勝利。但切原對此信以為真了。他想了想,如果第一場就輸掉,那麼3-0的記錄不就直接被打破了嗎?那這句話就沒說錯啊!
多少對“保持記錄”和“突破記錄”有點執念的切原,每次被安排在單打三出戰都乾勁十足。
名古屋星德的單打三選手是利利亞丹德·克勞澤。
名字很長,簡稱藏兔座。這是他給自己取的日文名字。
他才一年級,但身高已經比切原要高了,從資料來看,也是偏向狂野派的打法。
完全沒有吸取到教訓,切原在賽前禮儀時還是大聲道:“我一定會打贏你的!你可彆說些嘰裡咕嚕的鳥語!”
藏兔座:“……你是說英文嗎?”
“你原來會說日語!”切原睜大了眼睛。
藏兔座的日語有些生硬,但一字一句聽起來是很清晰的:“我來這裡留學,當然會學習這裡的語言。以及,切原君,將英語形容為‘嘰裡咕嚕的鳥語’是很不禮貌的。”
當然,他也沒有感覺被冒犯,因為他是德國人。
德國人也不太喜歡學英語,真的。隻是在他日語還不夠熟練之前,和日本人交流,用英語永遠比用德語方便。
哦,煩人的“國際語言”,藏兔座在心裡抱怨了一句。他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隻是用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切原。
切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反正我聽不懂。”
球場下的藏兔座是個有禮貌,行為舉止帶著些紳士禮儀風度的少年。雖然是一年生,但任何人看著他都無法說出“小孩”這種形容詞。不僅僅是身高的關係,他本身展現出來的樣貌也顯得成熟理智。
但到了球場上,他的招數是——
轟!
網球毫不留情地砸向半場,擦著切原的臉頰飛過去。
切原一開始並沒有控製自己的情緒,因此他在藏兔座的狂野打法的壓迫下很快進入了惡魔狀態。
“十字架之刑!”
藏兔座同樣被切原的打法逼出了他最殘忍,攻擊力也最強的一招。
切原根本沒有躲避而是直接衝著球去回擊,也被球的力量帶著往後飛,身體砸在了鐵絲網上。
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而後他集中起注意力,按照自己的經驗和曾經做到過的感覺,進入了天使化的狀態。
他的天使化還不夠穩定,眼睛裡的紅褪去後又會湧上來。這看上去就顯得場景非常古怪。時而精神力是白色的平穩的,時而又突然扭曲起來,顏色瞬間從白變黑。
精神力強度和敏銳度不夠的人反而感覺不出來切原這樣精神力變化的古怪之處,比如桑原,就隻是握著拳頭有些揪心地看著場內的比賽:“沒事吧?啊……流血了!”
是會流血的,切原還沒辦法百分百回擊十字架之刑,偶爾會被砸進鐵絲網裡。
但藏兔座也很難持續性地使用十字架之刑,那樣負擔太大了。而切原一旦回擊,被砸進鐵絲網的就變成了藏兔座——天使化並不是攻擊型的打法,隻是多少帶了一點“以牙還牙”的意味。切原是原樣回擊的,那麼藏兔座就會被自己招數原本的攻擊所傷到。
實際上,天使化就是惡魔化的可控狀態,與無我境界結合以後達成的一個新狀態,它必然也會帶上一些惡魔狀態的本質,比如將原本的偏執轉化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外放的氣勢會收束。
藏兔座從地上爬起來。
他看了一眼切原,抹了一把額頭的血,低聲嘀咕了一聲:“Angel?”
天使化以後比賽的局勢就由切原主導了。
他掌控著主動權,也始終壓製著藏兔座。
最終,切原以6-4的比分打贏了比賽。
打完比賽藏兔座去網前和切原握手。他認真地道:“你是打算從惡魔進化為天使嗎?很好的想法。”
切原:“……啊?”
總覺得這家夥雖然說的是日語但完全聽不懂呢,是外國人的話應該不是我的問題吧?他撓了撓頭,唔了一聲,握住了藏兔座的手,眉眼飛揚:“我的想法當然是最好的!”
雖然是一年生,但藏兔座已經是名古屋星德的王牌了。之後上場的雙打二和單打二,名古屋星德的選手試圖搶分,但太過於粗糙的暴力網球打法隻有被立海大的選手們反向利用再耍得團團轉的份。
難得有機會上一次雙打的仁王看著作為搭檔的柳:“我們兩個人來打這樣的比賽,太浪費了吧?”
“說的也是。”柳讚同道,“還以為能收集到有用的數據。”
日美友誼賽時美國隊的實力也讓柳產生了警惕心,不過事實證明,不是所有外國人都能打好網球的,至少名古屋星德的所謂“全留學生陣容”,打得好的人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