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瑤沒吭聲,反正他們也不需要得到她的原諒。
“盛院士,您看我們也已經道了歉,小姑娘也沒出什麼事,您能不能在沈副院麵前打聲招呼,讓他對嚴護士網開一麵,不要開除她?嚴護士在咱們醫院做了六年,工作一直是兢兢業業的,這次都是因為我那老婆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她度過這個難關吧?”陳友龍當然不是真心來道歉的,他是嚴瑞汐逼迫的。
沈涵居然以蓄意拖延病人病情、品性不端等緣由要開出嚴瑞汐,嚴瑞汐哪能不急,馬不停蹄就找上了自己,死活要他去跟沈涵把事情原委解釋清楚,不然她就把之前他收禮還有讓她為難病人等事情都公之於眾。
他被要挾了,但饒是他也不敢直接跟沈涵叫板,隻能拉著嚴瑞汐來找這個老太太。他想的很簡單,事情起因都是因為這名姓盛的院士,如果她肯諒解,在沈涵麵前替嚴瑞汐美言幾句,那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早就把大boss給得罪得死死的了,他還想保彆人,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君佑瑤實在懶得再聽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她半抬起身體按下了床頭的呼叫器。
“妹妹你哪裡不舒服嗎?”看到君佑瑤奇怪的動作,盛淑君也顧不上理會陳友龍兩人,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看了看點滴器。
君佑瑤朝她笑了笑:“盛奶奶我沒事,我是叫護士去喊人的。”
“喊人?”剩下三人都沒理解她這話的意思。
護士站的護士到的很快,站在門口一臉疑惑:“陳主任,是病人出了什麼問題嗎?”因為陳友龍在場,她自然而然的先詢問他。
陳友龍張了張嘴,“沒……”事字還沒出口,就被另一道聲音蓋了過去。
“讓苗延明和沈涵都過來見我!”君佑瑤冰冷的聲音像水泥地裡突然蔓生起來的荊棘藤,突兀又尖銳,讓人瞬間就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她的表情並沒什麼變化,哪怕變化了彆人其實也看不太出來,她臉上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但趴睡的姿勢遮住了她大部分五官,也讓人無法辨認出她的表情,除了那雙眼睛——那裡麵隻有絕對的淩厲與冰冷。
君佑瑤氣勢上的變化不僅盛淑君感覺到了,嚴瑞汐、陳友龍連那被呼叫器招來的小護士都感覺到了。
“……”空氣裡似乎有一種僵硬因子在蔓延,沒有人說話,直到君佑瑤再次出聲:“沒聽到我的話嗎?我說了去叫苗延明和沈涵!”
“好,我馬上去。”
那小護士幾乎是下意識應聲,然後迅速轉身就往門外跑去,快得陳友龍都來不及阻止。
房內依舊沒人說話,除了空調機器發出的聲音外,幾乎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陳友龍和嚴瑞汐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這種怪異的緊張和凝重感是怎麼回事?這個女孩子為什麼會突然去叫院長和副院長?而且她還直呼兩位院長的姓名,這怎麼看都不太尋常,難不成這女孩子也是個大人物?
不能吧?從頭到尾她都沒什麼存在感啊。
“……在九月,潮濕的車廂,你看著車窗……”清澈如水的歌聲突兀的響起,終於打破了那種那人窒息的緊張。
“盛奶奶,能幫我拿一下包裡的手機嗎?”君佑瑤看向了床頭櫃的方向。
這是顧礪寒專門設置的手機鈴聲,專屬於他的來電鈴聲,當然他自己的手機鈴聲也是這首歌,羞!
盛淑君很快就幫她從包裡拿出了手機,君佑瑤看著屏幕上不斷閃過的字體,無奈的歎了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佑佑,你怎麼還沒回酒店?”看來顧礪寒已經下班了。
君佑瑤摸了摸臉上的傷,回道:“我在平仁醫院,你買點晚餐過來找我吧,多買點。”
“在醫院吃晚餐?晚上還要忙公事嗎?”
“等你過來再說吧。”
“好,你等我。”
“嗯,慢點開車,不著急。”
掛上顧礪寒的電話,病房門外的腳步聲也近了。
“院長,副院長。”陳友龍和嚴瑞汐恭敬地跟來人打招呼。
對方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回應的意思。
“你好,我是苗延明,請問這位病人有什麼事找我們?”苗延明就是平仁醫院的院長,管理這家醫院的主要負責人,據艾福生說他是位認真負責的好院長。
君佑瑤收起手機轉頭看向已經走到病床前的兩個男人,相比年輕但冰冷的沈涵,苗延明更加老持穩重,也年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