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國家還沒推行火葬和公墓,祖宗們的墳地都位於山林或者族地裡。
其實謝安俊的祖墳在滬城,海城並沒有他的根,所以這裡的其實是謝安俊原配妻子陳家的祖墳,也就是謝一陽母親家族那邊的。
陳家百年前還是這一帶的名門望族,是傳說中的鐘鳴鼎食之家,但在戰火中這個家族幾乎在一夜之間傾頹,家財被掠,而陳家人死的死逃的逃,連建得猶如皇家園林的陳家祖墳也經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大洗劫,很多墓穴都被挖開,裡麵的陪葬品都被搶奪一空,連屍骨都被破壞了大半。
這之後抗戰勝利,陳家流亡在外的其中一個子孫落葉歸根,重新在源自為祖先們修葺了祖墳和老宅,這名陳家子孫就是謝一陽的外公。
說了這麼多,重點其實隻有陳家祖墳很大,且位於一處當時的風水寶穴,那處寶穴在村外一裡地一座名為黃楊翠的大山裡。
謝一陽沒讀大學前每年也得跟著父母去掃墓,大學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他從小到大過年最煩的一點就是上墳。
但今年既然回來了,還帶著從未來過的兩兒子,去給祖宗還有他媽上墳顯而易見是避不過去的,不然昨晚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安撫了,這要是不去恐怕還得節外生枝,所以一家人隻得在都大冬天揮汗如雨著爬山。
“謝爺爺,我們還得走多久啊?”林默默一邊脫下自己身上純白色沾染枯葉和汙漬的羽絨服,一邊喘著粗氣問走在最前方精神矍鑠的的謝安俊。
這老不死的身子骨也太利索了吧,爬山比謝明音兩兄弟還輕鬆,怎麼不踩空滾下山摔死他!
仿佛沒察覺到女人的怨氣,謝安俊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快了。”
又聽到這沒誠意的兩個字,林默默隻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邊狠狠捏了一下謝明音的手臂。
都怪他,她都說了不跟了,他非得拉著她一起受罪。
在得知顧礪寒不去時,林默默當時就想要留在謝家和他培養感情,但她表現得已經那麼明顯了,為了不讓女友給他戴綠帽,他死活也要拉著她一起上山。
幾人拉拉扯扯的走在蜿蜒崎嶇的山道上,除了在前頭帶路的謝安俊之外,其他人的體力都算不得太好,畢竟這一大家子基本上就是一群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不過謝一陽夫妻的臉色卻很好,甚至眉眼間還帶著壓印不住的雀躍與期待。
鞏夢看了一眼離他們四五米遠的謝安俊,貼到丈夫身邊低聲說:“一陽,你說那丫頭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這才不過兩三個小時。”
謝一陽眼中閃動著狠戾,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聽那人說那東西邪門得很,即便是體質好的壯漢碰觸都熬不過三天就會出問題,凡是佩戴的人無一例外最終的結局都是死亡,君佑瑤隻是個沒幾兩重的小丫頭,兩個小時就夠她吃苦頭了。”
“要真成了那是謝天謝地了。”鞏夢的話音裡帶上了興奮,仿佛即將有一座金山擺在她麵前。
“不要著急。”謝一陽也在笑,眼裡卻充滿了冷意,“該我們的總會是我們的。”
“嗯,可惜還得分大半出去。”鞏夢想想他們與那人的協議就肉疼。
謝一陽倒是看得開,“沒有那邊的人我們也不容易達成目的,有付出才會有收獲,你的眼皮子彆太淺了,那些人可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和他們合作對我們百利無一害,以後也算是同處一條船上的人,保不準還能給我們保駕護航。”
他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又哪裡看不出那些人的厲害。
“我知道了。”鞏夢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理,她就是有些心疼,她想了想又看向前頭正賣力爬山的謝安俊,“關於你爸你是打算怎麼安排?”
謝一陽也看向前方,抿了抿唇透出一點涼薄來,“沒安排,以前怎麼樣以後也怎麼樣。”
“那就好。”鞏夢顯然很滿意他這個回答,笑裡更多了幾分喜氣。
***
“你打算怎麼處置謝一陽一家?”
謝家老宅。
君佑瑤用毛巾包著頭發一邊擦一邊走到床邊,顧礪寒正拿著已經安全了的玉鐲摩挲著,見她出來隨口問了一句,一邊走到她身邊,取過毛巾幫她擦頭發。
因為這次能量吸收與眾不同,完工後君佑瑤差不多筋疲力儘滿頭大汗了,一結束就被顧礪寒抱進了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才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