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瑤幾人結束屍檢走出解剖室時,竟發現門口還候著人,秦偉嘉、李局長等人都在,不過還多了另外兩人。
“安總?”沈千星挑眉看向那名正和秦偉嘉聊著天的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
來人可不就是安慶廉和謝婉茹嘛,到的挺快的。
安慶廉聽到沈千星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立馬也恭敬的回道:“沈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要不是場合不對,恐怕他會激動的說一聲“有緣”。
一群人就這麼堵在解剖室門口寒暄了起來,看得池稟淩、廖博彥兩人連連搖頭,他們無法理解安、秦兩家人的心情,女兒屍骨未寒,他們卻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君佑瑤的眼神同樣涼薄,不過她此時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站在安慶廉身旁的謝婉茹身上,她依舊雍容華貴,甚至比以前多了兩分風情,眉宇間的成熟媚態讓人側目。
謝婉茹似乎也注意到了君佑瑤的注視,朝她看了過來。
母女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同樣的漠然如冰,同樣的陌生疏離。
外人來看的話,沒人會覺得她們之間存在血緣。
謝婉茹湊近安慶廉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安慶廉抬頭也瞥了一眼君佑瑤,複又低頭對謝婉茹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種詭異的甜膩感覺,不像老夫老妻,反倒像一對初嘗戀愛的小年輕,君佑瑤見到這對夫妻的機會並不多,但寥寥幾次見麵她也能看得出安慶廉其實並不特彆重視謝婉茹,謝婉茹的存在差不多就是一個得體的花瓶。
但這一次顯然不太一樣。
“你這孩子,見到媽媽和你叔叔也不知道喊人。”這時謝婉茹已經走到了君佑瑤麵前,語氣裡帶著一絲刻意的親密,看得出她已經很努力了。
對君佑瑤這個女兒,謝婉茹是想修複好關係的。
君佑瑤挑眉,冷淡的回:“安夫人,我似乎不止一次跟你說過,我和你、和安家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不要再自稱是我母親,你可以叫我君小姐或者君董。”
她的語氣很平淡,無怒無喜,隻是在如實的闡述事實而已。
謝婉茹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這一年時間她在她麵前低聲下氣那麼多次,她居然依舊我行我素。
難道真以為自己有了點錢,就能為所欲為了?
上次平仁醫院的事她還沒找她麻煩呢,那件事害她有段時間在安家都抬不起頭來。
“君佑瑤,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親媽!”謝婉茹氣炸了,臉上的溫婉褪去,剩下了難堪與憤怒。
君佑瑤不為所動,“安夫人,我的戶口本上隻有外公一人。”
謝婉茹冷笑:“沒錯,我是再嫁了,但這並不代表我做錯了什麼,哪怕我有錯也改變不了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事實。”
“這輩子,我永遠都是你媽。”
君佑瑤皺眉,謝婉茹說的確實是事實,無論上輩子這輩子如何,謝婉茹都的的確確是生下她給了她生命的人。
但讓她因為這個理由接受謝婉茹甚至原諒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抱歉,她做不到。
她的心太小,裝不下太多的善良與愛,她的親情留給了外公,她的善良留給了好友,她的愛情留給了她的笨笨。
“安夫人,在你急不可待的嫁給殺了我爸爸的男人的時候,你就不再是我媽了。”君佑瑤神色冰冷,並沒有因為謝婉茹的憤怒動搖半分,“就算你鬨到媒體麵前,我也無所謂,隻要你不怕毀了自己的名聲。”
“你這個不孝女!”謝婉茹真的要被氣死了,她深深呼吸,緩和著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現在不適合發脾氣,她真的很想狠狠摑眼前的女孩一巴掌。
“婉茹,怎麼了?怎麼動氣了?”安慶廉一直注意著她們,自然也察覺到了她們氣氛的緊張,連忙走到她身邊溫柔安撫。
“佑佑這孩子實在太傷我的心,我再怎麼樣也是她媽媽,她怎麼能老是這樣傷我的心,慶廉,我很難過。”謝婉茹一臉悲傷的靠進安慶廉懷裡。
“彆難過了,我在呢。”安慶廉溫柔的輕拍著謝婉茹的背,隨後才漫不經心地冷睨了君佑瑤一眼,這次倒是沒和君佑瑤多說什麼,隻是眼裡有些意味不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