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小時的旅程並不漫長,下午一點火車駛入林海站。
君佑瑤和顧礪寒相攜下站,連和薛礪蓁三人告彆都沒有,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們打車去了預訂好的酒店。
他們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完成整個旅行,所以並不急於往藏區趕,他們打算在林海玩幾天。
因為打定主意要當普通背包客,所以兩人預訂的酒店是一家叫寫意常青的青年旅社。
這個年代的青旅還是個很新鮮的產業,象征著自由與朝氣。
寫意常青的環境很好,三層樓的小洋房秀氣又美麗,圍牆上爬滿了綠藤開著各色的小花,庭院裡有個小小的噴泉池,綠蔭成塔,高高的椰樹在微風在輕輕搖擺,給濃烈的熱夏帶來稍許涼意。
“我喜歡這裡。”君佑瑤抬頭輕啜了一下顧礪寒的下巴。
這次出行的所有準備幾乎都是他在兩天內做出來的,這家青旅也是他查了不少資料後訂下的。
他知道她會喜歡。
旅社提供給她們的房間簡單卻乾淨,窗邊掛著精致的風鈴,風一吹就會叮鈴作響,牆壁的玉荷彩繪給房間添了幾分妖嬈的風情。
青旅的特點就是一切以美觀、實用、方便、潔淨、自助,讓旅人們感覺像是回到了家一般。
她們放下自己的背包,顧礪寒有輕微潔癖,所以一進門就開始收拾房間,君佑瑤也沒閒著,拿出在火車上用過的涼薄枕巾等去了浴室,浴室裡有洗衣機。
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
“晚上去哪裡?”
“先隨便逛逛吧。”
“好。”
林海市是雲海省的省會城市,位於華國西南部,曆史文化淵源流長,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絢麗多彩的民俗風情,是華國少數民族種類最多的城市。
這個城市充滿獨特的魅力,氣候宜人,是消夏避暑勝地,擁有“華國春都”之稱。
每到夏季,這裡就會迎來許許多多遊客,有人是為了來避暑旅遊,也有人是為了淘金,因為這裡還是華國最大的玉石珠寶集散地,來往著形形色色的玉石和古董字畫商。
城市街道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古玩店,甚至街邊的小攤賣的大多數都不是民生用品,而是古董字畫玉石等等。
小攤也有小攤的妙處,這裡的物件多數都是小販從各地收上來的,有時候不泛好物件,這也就是傳說中的撿漏。
君佑瑤和顧礪寒並不是專門為了淘寶而來,那些豪華精致的古玩店並不能吸引他們,反倒是路邊這些小攤對他們更有吸引力。
他們遊走在街邊小巷裡,像最平凡的情侶一樣,逛著路邊攤,吃著特色美食,看到新奇的物件時對它們評頭論足。
“笨笨,你懂古玩字畫嗎?”
“研究得不多。”
他這麼說就是懂的,以他的智商,學什麼都比常人要快許多,再加上家世教育,從小到大接觸的老物件必然不會少。
其實君佑瑤也曾試圖用天眼分析古玩的年代,但毫無意外失敗了。
自從進入醫學院後,她使用天眼的機會並不多,哪怕是使用也隻是用來探查人體的情況,為人治療吸收病氣的次數幾乎沒有,所以天眼始終沒有再次進化。
但她並不覺得遺憾,有句話說的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身的成長才是她最為重視的。
她覺得這樣很好。
當然,如果天眼要進化她也是樂見其成的,誰還會嫌棄自己傍身的利刃太多呢?
兩人這時走到了一家玉石攤位前,攤位用黑色絨毯鋪著,上麵擺著各色美玉寶石,琳琅滿目。
攤位前還站著四個人,三個人他們很熟悉,就是幾個小時前和他們搭乘同一列火車的薛礪蓁三人,另外一個是個老年男人,花白胡子,戴著一副鏈條眼鏡,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薛礪蓁手裡拿了一塊通體呈橙黃色的玉石,那名老人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齊嘉瑞兩人則在和攤主討價還價。
“攤主,你就再便宜點吧?這樣小小一塊玉要二十萬也太貴了一點吧?”齊嘉瑞懇切的看著一臉嚴肅坐在攤位前麵的攤主。
夏憐也在一旁幫腔:“是啊,這塊玉也不過才二三十克,我聽我爸說金絲玉都是論斤賣的呢,何況這都不一定就是真玉,我們都是學生,就是買個好看而已,您就行行好,給我們說個實惠價。”
夏憐長得很好,氣質淑女典雅,像從古代仕女圖裡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有些難以親近,但笑起來卻很有親和力。
從本質上來說她和秦蓉是一類人,都是擅於隱藏自己本來麵目的類型,但秦蓉是柔弱楚楚可憐的小白蓮,夏憐則是知性典雅的女神,都是十分吸引男人的類型。
所以夏憐自然要比齊嘉瑞更吸引攤主的目光。
“美女,不是我不給你們便宜,但實在是沒辦法,這塊金絲玉我收過來的時候都是這個數。”他比了比自己的手,做出了十八萬的手勢,“你說的那個論斤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老黃曆了,早就翻篇了。”
“這攤主說的是實話,金絲玉剛麵世時確實很便宜,最低價時一斤幾元就能買到,但這幾年它的價格翻倍增長,現如今已經上漲到了每克萬元的地步,有些稀有種更是價值連城,價值不可估量。”
開口說話的是薛礪蓁身旁的老者,他擼著花白的胡須,為幾人解惑。
“何伯伯,那這塊金絲玉的品相怎麼樣?確定是a貨嗎?”薛礪蓁更加在乎的是玉石的品質,二十萬雖然稍微貴了點,但對她來說也不是負擔不起。
何文豪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拿起她手上的玉佩,說道:“品鑒玉石有很多方法,首先可以看色澤,色要勻、陽、濃、正,勻指的是勻稱,陽指得是色澤鮮活,濃即顏色濃烈,正則是沒有雜色混在一起,這一點這塊玉十分完美。”
“二看質地,玉是多晶體礦物,組成晶體的大小會影響雕琢的光滑、透明度和色調,因此多晶體結構越是細密,玉石的質地就越好,從這點上看這塊玉也是上乘。”
“三看透明度,透明度與質地相輔相成,質地越細,透明度就越高,你們來看。”他拿出隨身的筆電,將光線照在那塊金絲玉上,可以看到光線直透而不受阻擋。
“很顯然,這是一塊上等金絲玉。”他最終下了定論。
薛礪蓁幾乎要興奮的叫出來,從何文豪手裡接過那塊金絲玉佩,捧在手裡不斷把玩。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位老先生說的真好。”攤主連連點頭,臉上都是得意,“其實這塊玉賣二十萬真的不貴,要不是我這攤子小,拿到那些大的玉石店去,起碼能賣上五十萬不止,要是去那什麼拍賣場,上個百萬可能都不是問題。”
“哈哈哈,百萬就有些誇張了。”何文豪揭穿他,“金絲玉這些年漲了不少價是不錯,但收藏價值還沒被業界完全肯定,不像和田玉、翡翠那些吸引玉石收藏家們。”
攤主被拆穿了也不惱,依舊笑眯眯的一團和氣,“老先生,我這不是說著好玩嗎?”
說著又轉頭看向薛礪蓁,“怎麼樣?美女,決定了沒有?”他看得出要買玉的是打扮最奢華的那個女人。
薛礪蓁看了看何文豪,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正準備回答,就聽他們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老板,這塊金絲玉佩兩百元賣不賣?”
所有人齊齊一愣,循聲看了過去。
“知秋?我們真的好有緣啊,分開才幾小時就能在這裡遇到。”夏憐激動地喊出了顧礪寒的假名,卻對出聲的君佑瑤置若罔聞。
顧礪寒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他視線的焦點隻有君佑瑤一人。
倒是君佑瑤看了她一眼,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好呀。”
“怎麼又是你們?你們不會是在跟蹤我們吧?哼,真是陰魂不散的一對窮逼。”薛礪蓁冷看了他們一眼,不屑的撇唇。
她已經完全忘記之前的教訓,又在大放厥詞了,君佑瑤覺得這姑娘也是個奇葩,完全是被薛家養壞了,想了想又覺得幸運,她家笨笨不是在薛家長大的,不然還不得被養成個酒囊飯袋紈絝子弟?
君佑瑤一臉不解的問:“薛小姐,你是山大王嗎?”
“你什麼意思?”薛礪蓁被問的傻眼。
“此路是你開,此樹是你載!我們要從此路過,還得留下買路財?”
“你!”薛礪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冷嗤一句:“你牙尖嘴利,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