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清冷的姿態,安慶廉眉頭微緊,眼裡的銳光像黑暗中潛行的獵人,隱晦又陰暗。
他狀似不在意的笑著,大步走到辦公桌麵前,他帶來的秘書體貼地為他挪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坐在了輪椅上的靳天成邊上,然後姿態悠閒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右手接過另一名秘書遞過來的咖啡杯,輕輕啜飲著,隨意又輕鬆。
一整套行雲流暢的動作,就好像這裡是他安慶廉的主場,而君佑瑤幾人才是無禮傲慢的入侵者一般。
他自在的喝著咖啡,美麗動人的秘書小姐們殷勤地服務著他,宛如在服侍帝王。
真是一出好戲。
君佑瑤則背靠椅子冷眼看著,也不出聲打擾,直到安慶廉一杯咖啡下肚,在秘書小姐服侍下擦乾淨了手,他才轉了轉椅子麵向旁邊的靳天成:“天成最近身體還好吧?”
靳天成客套地笑了笑:“還行。”
“聽說這段時間你成功並購了好幾家醫藥公司,將君寶集團的業務範圍擴大了不少,很不錯啊,越來越年輕有為了。”安慶廉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安總過譽了,是我們董事長領導有方。”
“哈哈,你就彆謙虛了,外界誰不知道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君寶集團,我可是後悔死了當初放你離開這件事,要是你還在安氏,如今的安氏恐怕早已經是醫療行業的龍頭咯,哪裡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企業集團來撿這些便宜。”
安慶廉刻意無視君佑瑤,轉而看重靳天成的舉動言語,明著是在誇靳天成,重視靳天成,暗著就是在諷刺君佑瑤無能,隻是撿了靳天成的便宜而已,而且還想刻意離間她和靳天成之間的感情,可謂是擺在明麵上的陰謀。
如果靳天成是個氣量狹小的人,如果君佑瑤是個疑心病重的人,哪怕他們明知道安慶廉是故意離間,多少心裡也會產生一點疙瘩,直到這個疙瘩慢慢惡化成為毒瘤,有朝一日徹底爆發。
“安總說這些是為了諷刺我嗎?誰都知道我離開安氏之後用了數年才勉強拉起了天成製藥,隻能算是一個末流公司,而我們董事長隻用了兩年時間就成立如今的君寶集團,孰強孰弱一目了然,天成臉不大,委實不敢居功!”
靳天成回得相當直白不客氣,其實這也是他的心裡話。
管理公司的負責人確實是他沒錯,但真正掌控著全局的是君佑瑤,是她創造出了今天的君寶集團,如果她是開疆擴土、征戰四方的帝王,那他就是為她守護江山的大將。
安慶廉大約沒想到靳天成會是這種反應吧,臉色稍顯難看,強扯著臉皮笑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情了,我不否認佑瑤是有一些能力的,但她還太年輕,不夠成熟,經驗也不足,商場上的很多事不是單靠著運氣就能成功的,如果沒有你,沒有聶董和聶少的保駕護航,這君寶集團恐怕連成立的機會都不會有,她在君寶集團應該相當於一個吉祥物吧。”
他這番話是完全否定了君佑瑤的能力,將她說成了一個隻有運氣靠著他人上位的心機婊。
安慶廉說著終於把視線轉向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君佑瑤臉上,“我這麼說佑瑤你不會生氣吧?其實叔叔這麼說完全是為了你好,你少年成名又沒受過磨難波折,很容易走上歪路,越來越狂妄自大不思悔改,長此以往是會讓員工寒心的,弄個不好還有可能家破人亡。”
“佑瑤啊,叔叔這番忠言逆耳希望你能聽進去,叔叔是真的為了你好。”
好一句‘忠言逆耳’,好一聲‘為了你好’,拐著彎罵她狂妄自大,還詛咒她家破人亡,還要她感謝他?
“安總,你能離我遠點嗎?我看不全你!”君佑瑤的聲音冷颼颼的,但語氣卻很委婉。
安慶廉顯然沒聽懂她這話的含義,皺了皺眉道:“什麼?”
“我們董事長的意思是暗中你的臉實在太大了,靠得這麼近她壓根看不全!”從安慶廉一行進門後就隨性癱在沙發椅上的聶致遠適時地解釋了一句,順便還不忘補刀:“這麼簡單的話安總都聽不懂,平時是怎麼處理貴公司事務的?”
“對了,”他像是突然領會了什麼一樣重重拍了一掌,“應該是貴公司有能人保駕護航,身為董事長的安總隻需要當個吉祥物就行。”
什麼叫反手就是一巴掌?聶大少顯然深諳其道。
他說這話比君佑瑤自己反唇相譏要有用多了,哪怕安慶廉再強勢,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對上聶致遠,聶振華和鼎盛集團不是現在的安氏對付得了的,他隻能暫時把滿腔屈辱和恨意隱下,等有朝一日再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