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托著下巴,眼神慵懶迷離,隨口應了一聲,並不上心。
阿梓對他的漠然習以為常,一貫態度恭順道:“剛才彭主管來說庫房丟了一批食物。”
“隻是食物丟了。”
“是,隻有食物。”
沈傾聞言俊眉皺起,難得將視線從監控屏幕裡移開,眼神冷冽的瞥了她一眼,“就這麼一點小事你自行處理就行,還需要我教你該怎麼辦?”
顯然他對阿梓將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彙報到他麵前感覺十分不滿,什麼時候丟食物這種小事也需要他親自處理了?
阿梓跟在他身邊四年多,不說對他了如指掌,但也多少清楚他的尿性,連忙將手裡的磁盤遞過去道:“你先看看庫房的監控視頻,如果隻是普通的失竊事件,我絕對不會來打擾你。”
黑色建築,他們內部稱為黑庭。
與島上幾乎全方位的監控不同,黑庭內卻隻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地方才會安裝有攝像頭,而物資儲備庫房是必然會安裝監控的,但黑庭內和島上的監控房是分開的,比起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盯著的全島監控室,另一間監控室則顯得十分冷清,當然其實那裡也是派了獄警看著的,但長久下來沒有發生任何狀況,自然而然就鬆散了,那名獄警三天兩頭開小差不在崗。
所以事情發生時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直到彭主管發現庫房少了東西才發現有異常。
調取監控後,阿梓發現事情比她想象中要詭異許多,才會特意拷貝了視頻報到了沈傾麵前來。
沈傾麵前的屏幕上很快顯示出失竊當時的畫麵——事發在昨日淩晨兩點一刻,寬敞到有些空曠的庫房裡,整齊的堆放著大量物品,突然從畫麵裡突兀的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銀色動物……
“!!”
饒是沈傾這種見多識廣的人在看到畫麵裡的動物出現的一刹那都被狠狠嚇了一跳。
阿梓則異常淡定的為他解惑:“這是一隻成年樹穿山甲。”她調查過,這類穿山甲是瀕危動物,分布於非洲西部。
“……黑庭裡麵怎麼會出現穿山甲?”
“我也很想知道。”一個隻生存在非洲的瀕危物種出現在了這裡已經夠不尋常了,但更加不尋常的事還發生在後麵。
無聲沉默,畫麵則在繼續。
可以看到穿山甲雄赳赳氣昂昂的爬向了一座放滿米袋的‘小山’旁,然後他們就見它繞著小山走了一圈後開始刨磚挖土,庫房的地麵鋪了一塊厚厚的大理石,但它卻輕而易舉弄碎了它身下的地板,一分鐘時間,它的身體就已經消失在畫麵裡,顯而易見已經挖出了一個深坑。
為了方便運送食材,物資儲備庫房就設在地下一樓,所以穿山甲往下挖不會挖到另一間房。
大約三分鐘後,穿山甲再次出現在畫麵裡,然後它開始咬住米袋往洞口拖去,一袋接著一袋,直到把米山給搬空為止。
然而它顯然是個貪心的家夥,搬完了米山,繼續朝不遠處的果蔬去進發,之後是冷凍區的肉食……
“……它究竟在庫房裡挖了多深的地道?”沈傾沉著臉問,他以為穿山甲早在進入庫房前就已經挖了一條地道,隻是方位與庫房有偏離,所以在它進入庫房後又開始往下挖,將地道連接起來。
阿梓卻搖了搖頭,“我已經排查過整個地下一樓,但隻有庫房那裡有這個不到一米深的坑,並沒有發現任何地道。之後我讓人排查了整棟樓,但是仍然一無所獲,也沒有發現那隻穿山甲的蹤跡。”
事情神奇就神奇在這裡,一個一米深的坑是如何容納那麼多食材的?她粗略計算過,那頭穿山甲搬走的東西堆起來起碼得占據一個五六十平方的房子,絕對不是那個小坑能容納的下的。
而她讓專人檢查過小坑附近的土質,確定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所以那些食物是怎麼消失的?而那個穿山甲又是從何而來?又是如何消失的?
如果她不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如果那個小坑不是真實存在的,她恐怕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沈傾按著鼠標把視頻拉回原點,一麵決定著一個人的生死,“把那個管理二號監控室的人處理了,這種玩忽職守的廢物沒必要繼續留著。”
阿梓麵色如常的應聲,在阿撒茲勒島沒有辭退解雇一說,想要離開這裡隻有兩個途徑——高升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