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要我們等?”
在一片槍聲中,少年的嗓音不高不低,但也足夠讓人注意到他,他旋轉著手裡的三棱軍刺,在一群衣冠楚楚但氣急敗壞的男人之中他顯得稚嫩又獨特,笑眯眯的模樣與整個氣氛截然不同,但認出他的人沒人敢小覷他。
這個少年名叫梁毅,是西瑪國總統的次子,他母親也是沈家人,是沈家現任家主的嫡親妹妹,所以他是華國和西瑪國混血,地位相當於一國王子。
他一說話,周遭的槍聲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看向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你剛才那些話是代表沈傾個人,還是代表沈家?”
梁毅有著西方人的優美剛毅的側臉,但卻也帶著西方人少有的白瓷般細膩的肌膚,是圈子裡少見的混血美少年,他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掛鉤在耳畔,隨著冷風的拂動微微閃著青藍色的光彩。
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男人,留長發的人都不多,而他的長發已經垂到了腰際,不但沒有絲毫女氣,反而襯托出一種近乎純真的冶豔來,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模樣。
他輕鬆地舞動著手裡的軍刺,恍若無意的看著對麵的孟斂。
作為沈家的表少爺,身份又如何貴重,孟斂怎麼可能不認識梁毅,也正是因為這位小少爺的存在,他更不敢照著沈傾的命令行事,這一位可是沈老爺子的心頭寶,他是萬萬不敢傷他分毫的,但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放他一人過去也不可能,那樣做更會犯了眾怒。
但他問的這個問題,他實在也不好回答。
“梁少爺,我隻是一個副監獄長而已。”他隻能這麼回答,意思是不論是沈傾還是整個沈家的命令,他都隻有遵從的份兒。
梁毅有著極高的人種優越感和高傲,彆說孟斂隻是沈家養著的無足輕重的一條狗,哪怕沈傾站到他麵前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給本少爺趕緊滾。”梁毅勾了勾唇,說罷笑嘻嘻的轉眸子看了一眼,“沈傾來了他敢攔我嗎?”
沈傾也不過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沈家旁支而已,而他卻是沈家最貴重的表少爺,沈傾到他麵前也就隻有給他舔鞋的份兒。
“看來毅表弟對我意見很大啊?”男人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傳來,語調譏誚。
聽到這聲音,孟斂大大鬆了口氣,好在他沒在傷任何一人時等到了沈傾,也算勉強逃過了一劫。
隻見沈傾帶著阿梓鄒遠,還有兩個營的軍人動作迅速地包圍住了周圍,將右島橋頭上的所有人包括女囚和獄警好像驅趕羊群一樣,圈在了一起。
氣氛更加緊張。
梁毅蹙眉看著站在外圍的男人,不屑的撇唇:“沈傾哥,我舅舅就是這樣讓你款待我們這些貴客的?”
沈傾的父親是沈家家主的堂弟,所以從親緣上來說,沈傾和梁毅兩人是表兄弟關係。
他說著看向了那些全副武裝的軍人,如果剛才他們還有機會在孟斂那群人底下反抗的話,那沈傾帶來的這兩個營軍人讓形式徹底倒下了他那方。
“不敢,”沈傾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看向那群被圍困住的尊貴客人們,“沈某保證並沒有傷害任何一人的意思,隻是島上剛才闖進來一群歹徒,今天的兩次地震就是那些歹徒所為,為了揪出匪徒,也是為了各位的安全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說這兩次地震都是人為造成的?”梁毅又轉了一下手裡的軍刺,態度漫不經心的,沾了血的軍刺從手指到手腕,耍得十分靈活。
他這個問題顯然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所有人都好奇。
沈傾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有人使用炸藥破壞了紀念碑和萬人坑,阿撒茲勒島的地質本就比較複雜,大量炸藥可能破壞了島嶼的某個平衡,所以才會造成地震。”
他顯然並不打算把所有事情都解釋給眾人聽。
看著他態度誠懇神情平靜的樣子,眾人卻總有種他此時殺氣騰騰怒意勃發的感覺,仿佛隨時隨地就會掏出一把大刀把他們所有人都砍翻倒地一樣。
他們並沒有感覺錯,沈傾現在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如果不是還保留了一點理智,他真的可能已經大開殺戒了。
之前在紀念碑,好不容易等到了支援,正當他磨刀霍霍準備進行反攻時,那群黑衣人卻莫名其妙全部憑空消失了,連之前被他們殺死的都不見了,好像他們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們在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