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組織(1 / 2)

或許對許多蟲來說,母校的空氣往往都是清新的,回來一趟常常能激起萬千感慨。

逝去的青春,曾經的初戀,談天說地時的夢想,都往往和母校這個詞牽連。

但當顧遇跨進帝國首都音樂學院的大門時,他的整個表情都透露著苦大仇深,仿佛全校的蟲有一個是一個都欠了他錢。

還是拖欠八輩子不還的那種。

顧遇並不是那種念舊的蟲,他苦大仇深的原因隻是——他不想出門,不想工作。

昨晚因為臨近麵試的日子,顧遇猛然從那種不真實感醒悟過來,他竟然真的要出門工作了。

出門工作意味著什麼?不能宅在家裡,必須出來勞動,又苦又累,還要看彆蟲臉色。

但其實也沒蟲敢給雄蟲臉色,主要是又苦又累。

顧遇懶病發作,非常不想去工作。但他還是堅持著沒把“不想去”寫到臉上,早晨仍一臉燦爛地和陸沉吻彆。

關上門後,顧遇的臉才瞬間垮了下來。

他保持著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直到進校園,好歹找回了點當年的記憶——當年不想上學的記憶。

顧遇十六歲早早跳級讀完高中,考入音樂學院,又讀了差不多四年就趕緊畢業。好不容易混完學生生涯,他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還會跨進學校。

音樂學院來來往往背著樂器的學生,路過教學樓時,還能聽見教室裡悠悠揚揚的樂聲。

一路上顧遇受到了眾多雌蟲的側目。有蟲被這隻白發雄蟲帥到,猶豫著又不敢上前來要光腦號。有蟲則認出了他是帝國騎士的雄主,偷摸摸拍照片發到網上。

顧遇則無所謂地背著小提琴,雙手插著褲兜走過,任他們看,任他們拍。

應試的大樓在首都音樂學院著名的並蒂花大道儘頭。

並蒂花因花開兩朵,並蒂而生得名,春光裡開得正好,大片叢生,粉如煙霞。

並蒂花是愛情的象征,這條大道也因此被稱作情人大道。

顧遇走在滿樹繁花下,覺得挺神奇的。蟲族法律認為一雄多雌的婚姻製度正常且合法,雌蟲們卻將並蒂花視□□情的象征。

以前顧遇覺得這條情人大道是個笑話

,但現在用在自己和陸沉身上想想,顧遇又覺得正常了。

大概對每個蟲來說,真正的愛,都是希望彼此是對方獨一無二的存在吧。

麵試大廳外正坐了一排等待的雌蟲,顧遇一出現,就引起了所有蟲的注意。

“這隻雄蟲是誰啊,他怎麼會來這兒?”

“好帥啊!他該不會也是來麵試的吧?”

“麵試?你在開玩笑嗎,雄蟲怎麼可能出來找工作?”

“說不定這隻雄蟲為生活所迫,家裡也沒娶雌蟲呢……”

“開什麼玩笑?你當帝國的雄蟲福利製度是擺設嗎?而且這麼帥的雄蟲怎麼可能家裡沒雌蟲?我猜家裡肯定都娶了好幾個有錢有勢的了。”

“我覺得這隻雄蟲好眼熟啊……”

“白色的長發,蒼灰色的眼瞳……這不是陸少將他雄主嗎?!”

“還真是,顧遇雄子!”

“噓,你們小聲點,彆像沒見過雄蟲一樣……”

又有蟲疑惑了:“顧雄子來這裡做什麼,該不會真是來麵試的吧?”

“等等……不是說陸少將雙腿癱了嗎,養不起家了,難道雄蟲因為這個出來工作?”

“你開什麼玩笑?陸少將會沒錢?”

“雄蟲受虐待了吧……該不會是陸少將逼他出來工作養家的吧?”

“陸少將怎麼這麼心狠?肯定是不想他娶其他雌蟲,所以逼他出來工作……”

“我們是不是得聯係雄蟲保護協會過來看看啊,萬一真是受虐待了呢?”

“說實話,我覺得顧雄子那樣子也不像受虐待了……”

“就是,陸少將怎麼可能虐待雄蟲?他現在腿沒了,供著雄蟲還來不及呢,怎麼敢讓他出來工作?”

顧遇在走廊對麵挑了個位置坐下,雙腿交疊,往後一仰靠在牆上。

雪白的牆麵有些涼,但顧遇靠上了就懶得挪。

他正打算閉目養神,隱隱約約聽見了雌蟲們的討論,本來不想管的。他從小到大都習慣了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成為眾蟲矚目和討論的焦點。

但聽見有蟲竟然直接說陸沉“腿沒了”,他終於掀起眼皮,蒼灰色的眸子射出冷冷的光,睨了一眼那名說話的雌蟲。

那雌蟲感受到他的視線,渾身一凜,很快乖乖閉嘴了。周圍的雌蟲以為雄蟲不

樂意他們討論他,也安靜地閉上了嘴。

一時間走廊裡靜得針落可聞。

就連出來喚名字的工作蟲員開門一看,都愣了愣。

但一眼看見對麵獨自坐著閉目養神的雄蟲,他頓時了然於心,關門的動靜都小了許多,害怕驚醒俊美的白發雄蟲。

院長囑托過,雄蟲來了就先把他喚進去。

工作蟲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過去喚醒他。但他一靠近,不用喚,雄蟲就自己睜開了眼睛。

“到我了?”顧遇揉揉眼。

工作蟲員覺得雄蟲揉眼的動作都好帥好好看,心裡軟得不得了,聲音也小心翼翼的:“是的,顧雄子,到您了,快請進吧。”

顧遇“唔”了一聲,拒絕了來幫忙提小提琴的工作蟲員,自己背著跟在他身後進了大廳。

他一走,走廊裡剩下的雌蟲們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天啊,剛剛雄蟲在,他們差點緊張死了!

與此同時,顧遇回母校麵試的消息也開始在星網瘋轉。蟲民們眾說紛紜,論壇上針對陸沉的陰謀論,讚同與反對者彼此罵戰不斷,又是一場鑼鼓齊鳴的好戲。

而與仿佛過年的星網截然不同,此時的麵試大廳裡相當安靜。偌大的階梯教室裡,隻有幾個工作蟲員和坐在前排的評審老師。

顧遇提著琴箱到了正前方的台子上,將小提琴取出,又往評審席隨意地掃了一眼。

他看見了正衝他和藹笑著的院長,兩個有點眼熟的老師和……一隻金發俊美的雌蟲。

那金發雌蟲正翻著手中的冊子,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視線,也抬頭對他溫柔地笑了笑。

明媚如今日溫暖的陽光。

顧遇隻看了一眼就撤回目光,低頭專心調試琴弦。

院長見他不說話,隻好先開口客氣地問:“顧雄子啊,您要演奏哪首曲子?”

顧遇歪頭想了想:“看緣分吧,我也不知道我拿起琴弓時想拉哪首。”

還有這種操作?

院長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這幾天專門請了以前教過顧遇的老師來辦公室喝茶,從他們那兒詳細了解了顧遇的一係列名事跡,起初還有些不相信。

但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啊。

院長不尷不尬地笑了笑:“您開心就好。”

那名金發雌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