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樂團(2 / 2)

這不是偏見,是雄蟲這個群體自己帶給他們的印象。

顧遇漫不經心

地想,該不會還得他再拉一遍吧。他今天出門時間已經嚴重超過以往上限,現在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但愛爾維斯還是很給力的:“吳老師,顧雄子以前是跟我一起在首音學小提琴的。而且就算顧雄子不會,或者拉得不好,我們也應該把他留下來啊。”

吳維皺眉,不解道:“為什麼?”

外麵這麼多拉得好、卻苦苦等待機會的雌蟲,他為什麼要把機會留給一個會不會小提琴都存疑的蟲?

“因為他是雄蟲啊。”愛爾維斯乾脆點明了說。

“現在古典音樂普遍不景氣,吳老師你就說說我們上周辦的音樂會,來了幾個蟲?”

吳維不吭聲了。

愛爾維斯再接再厲:“但顧雄子加入我們後就不同了,有了他,即便是做做樣子,也會有無數雌蟲爭先恐後來買票,這不是很明顯的道理嗎?”

吳維動了動嘴皮,想吭聲。

愛爾維斯又打斷他道:“你不要鑽牛角尖,說他們目的不純,是為了雄蟲而來,不是為了音樂而來。”

“認清楚吧,吳老師,守死理是沒用的,隻有先把蟲吸引過來,坐進音樂廳,我們才有機會用音樂打動他們,不是嗎?”

吳維不說話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已經被愛爾維斯說服了。

已經開始徹底放空自己、一點話也不想說的顧遇懶懶地想:愛爾維斯這嘴皮子溜啊。這校友真找對了。

吳維還是有些猶豫:“但做做樣子,顧雄子您願意嗎?”

“唔。”顧遇勉強哼哼了一聲,給了大老板一個反應,放下琴箱,直接把小提琴拿了出來。

周圍偷摸摸看這邊的雌蟲們眼睛都直了,吳指揮是把雄蟲留下來了嗎?啊?他們真的要和顧雄子成為同事了?天啊!

這麼夢幻的事,你敢想?

吳維也看出他要試試的意思,示意樂團的成員們跟著顧遇,重新排練一遍。

演奏的是維邦的《小月曲》,剛剛顧遇在門口聽他們練過。吳維指揮,其他雌蟲們跟著演奏,顧遇則……做做樣子。

他是真的隻做做樣子,擺好架勢,動動琴弓的位置,卻沒發出一個音。

他已經快到達極限,話都懶得說了,能堅持站那兒已經很頑強了。顧遇他哥見了,

估計都得為他弟執著養家的精神落淚。

——是包含氣憤、震驚、罵孫子、吾家有弟初長成的多種複雜情緒的淚。隻有一點,絕對不會是被感動的。

但吳維很滿意啊,顧遇做樣子做得特彆好,完全看不出他在做樣子,完全能完美地唬過底下的觀眾。

算了,唬不唬得過也沒關係。到時候估計底下也沒多少蟲,真衝著顧遇拉的小提琴而來。

不會真有吧?不會吧不會吧?

吳維滿意了,顧遇這工作就妥了。二蟲在愛爾維斯的協調下,談好了下周一顧遇就可以來他們這兒再排練一次。

這份工作也清閒。顧遇又不用真拉,隻排幾場走個過程,然後就可以直接在音樂會當天來了。

顧遇對這份工作也很滿意。工資不低,事兒還少,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再想想音樂學院那份每天都得上課的苦逼工作,這份簡直就是天堂。

顧遇裝好琴箱,拿好放在箱子上的並蒂花枝。周圍的蟲仍在偷摸摸看他,愛爾維斯靠倚著桌沿,也瞧著他:“顧……雄子,我能邀請你今晚一起用頓晚飯嗎?”

顧遇眼瞳動了動,背上琴箱,轉頭淡淡地看著他。

愛爾維斯知道他要拒絕,搶白道:“顧雄子,既然決定出來工作,蟲情世故還是該通達一些才好。”

他善意地笑笑:“我邀請你共進晚餐,是為了慶祝你今天找到了工作,順便敘敘我們的校友情。還希望你給我這個麵子。”

顧遇懂了。愛爾維斯今天幫他找到了工作,他沒請愛爾維斯吃飯就算了,愛爾維斯來請自己反倒不去。

似乎沒有這樣的道理。

如果想長久地把這份工作做下去,顧遇是得抽出點精力,應付這些蟲□□故。

於是他點點頭,沒什麼異議地跟著愛爾維斯走了。

上了車,顧遇係好安全帶,點開光腦,聯係陸沉。

愛爾維斯原本想跟他說話,見他戴上耳機就止住了。

引擎發動時,他有意側頭,裝作無意地瞥了一眼屏幕。

高大冷峻的黑發雌蟲,坐在輪椅上。

是陸沉。

愛爾維斯的眼眸暗了暗,視線回到道路前方。

顧遇特意戴了耳機,將陸沉的聲音隔絕在他一隻蟲的耳朵裡。他有些高興地

說:“少將,我找到工作啦,僅僅花了一天!你能信?”

這語氣太過喜悅,與顧遇平時懶洋洋、誰也不理的做派截然不同,使得愛爾維斯又下意識轉頭看了他一眼。

白發雄蟲懶得做任何表情的臉上……洋溢著真摯的歡喜。他從來沒見過的歡喜。

他聽不清陸沉的回答,隻是有些發愣。

“看路。”

顧遇忽然再次冷冷地提醒他,聲音已經有了些不耐。

他可不想應付個蟲□□故把命搭進去。

這截然不同的語調,使愛爾維斯意識到對顧遇來說他和陸沉的差彆。他一時有些酸澀,轉回頭去,說了一聲“抱歉”。

視頻那頭陸沉正在磨咖啡,咖啡機磨動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但那聲“抱歉”,陸沉卻聽得很清晰。

陸沉將杯子放上,接磨好的咖啡,問了一句:“你在哪?”

顧遇說:“遇見了校友,他幫我找到了工作,正要請我吃飯。”

他的語調帶了點歉意:“今晚我估計得晚點回來,陸沉你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陸沉抿了一口苦咖啡,端起另一杯,調動輪椅緩緩走回客廳。

“嗯。”陸沉道,“今晚正好柳真要留下來吃飯,我省的多做一份了。”

柳真來接好咖啡,嘟囔道:“少將,怎麼聽,都覺得我是順便被你留下來的。”

陸沉淡淡道:“你想多了。”

他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眼瞳黑而沉地移回到顧遇身上。

顧遇在靠背上歪了歪頭,也注視著陸沉。

果然陸沉還有話說:“記住彆亂吃外麵不乾不淨的東西。還有……”

他頓了頓,半晌,唇角微微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恭喜你找到第一份工作,我的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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