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元帥(2 / 2)

他帽簷下壓著的淡金色長發,在大堂金色燈光的映襯下,也幾乎亮得反光。

他的徽章已由第一軍團的獵豹徽章變為了象征整個帝**部的徽章——五星聯合徽章。

這無疑是蘭德爾軍旅生涯中最輝煌的時刻——就任帝國元帥,軍部的最高領導人。

顧奚也一時看得出神,和顧遇相似的灰色眸子中流轉著複雜的光。

幾乎無法想象,這樣的蘭德爾上將,哦不,現在該是蘭德爾元帥了,與他共侍一夫。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半晌略微自嘲地勾起唇角,將杯中度

數甚高的酒一飲而儘。

想了想,他又長歎口氣,再一口悶下一杯酒。前一杯為自己,後一杯為他雄主。

兩個都他媽混得不好啊。

他一口氣悶了兩杯,顧遇知道那酒的度數,偏頭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每天不著家在外鬼混,還喝這麼多,孟留都不管你的嗎?”

“什麼叫鬼混!”顧奚舌頭都捋不直了,思維還算清醒,“我這叫醉生夢死、一醉方休!”

顧遇:“不就是鬼混咯。”

“啪——”顧奚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嚇了周圍蟲一跳,但正在擦杯子的調酒師早就習慣了這個一驚一乍的酒客,隻往這兒淡定地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擦杯子。

顧奚自己拍了一下,看著他弟那紋絲不動的廢蟲樣,覺得沒勁,又自己乖乖坐好了,歎口氣,深沉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顧遇覺得他家就沒有……

好吧,好像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但那是陸少將在考驗他,這一點點不能算。

顧奚又抬頭看向屏幕裡溫和笑著,回答記者提問的蘭德爾元帥。他一言一笑皆談吐從容,舉止優雅,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

“我家情況特殊,”顧奚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蟲般感慨道,“雌君忙於工作整日不著家,雄主又不管底下三個雌侍,我整天樂得逍遙自在。”

孟留除了蘭德爾這一個雌君,底下還有包括顧奚在內的三個雌侍。在一雄多雌的蟲族社會,這樣的配置都算少的了。

顧遇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家少將沒退役以前也是這樣,三天兩頭上戰場,有時甚至長達半年他都是在通訊上和陸沉見的麵。

顧奚卻罵:“你個沒心沒肺的蟲懂個屁咧,你家雌君那是忙於工作,但每次趕上你發情期,他是不是都會想法設法請假趕回來?”

顧遇點頭,是這個道理。陸沉也有實在趕不回來的時候,但都是少數,顧遇自己死憋一憋也就過去了。

但其實雄蟲的發情期遠沒有顧遇說的那麼輕鬆。若沒有雌蟲作解,也不用抑製劑加以控製,將是如墮地獄般的極大痛苦。有時就連用了抑製劑都還是覺得痛苦。

但抑製劑不能常用,否則除了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也將會對抑

製劑產生抗體,越用效果越差。

陸沉不準顧遇用抑製劑,所以每次幾乎都提前調整好時間,遇到不規律的時期也會請假——軍部一般都會批,畢竟事關雄蟲,也畢竟陸沉就是軍團長,軍團休假就他說了算。

其實這是每個雄蟲家庭都會遇到的問題。但解決方法壓根不需要陸沉和顧遇這麼麻煩。

——多娶幾個不就好了?即便發情期突然來臨,雄蟲身邊也保證會有雌蟲陪伴。

這個自古以來就有的解決辦法天衣無縫,堪稱完美。所以現在帝國幾乎沒有幾個雄蟲體驗過那傳聞中發情期的痛苦,抑製劑也幾乎沒幾個雄蟲用過。

但顧遇他們家是一雄一雌,就必須解決這個坎。也意味著,陸沉必須做出犧牲。

當初陸沉給雄蟲保護協會的保證,就是每次顧遇發情期他一定會陪在顧遇身邊。

他的確這樣做到了。但有時邊境實在打得火熱,正處在決戰的關鍵時刻,陸沉身為軍團長與前線主力根本不可能走開。

顧遇就會忍著痛苦,在通訊上勉強笑著對他說:“我不用抑製劑,也能熬過去。”

至於顧遇究竟怎麼熬過去的,他從未把細節告訴過陸沉,隻是說逼著自己睡一覺就好了。

也的確是睡一覺。顧遇平時乾啥都懶,躺著不動硬憋著,他最在行。

也幸虧他的發情期一般隻持續三四天,比起其他雄蟲算少的。每次顧遇就把房間簾子全拉下,在一片黑暗裡縮在床上,讓胖乎乎他們把他四肢都捆上,然後讓他們出去鎖上房間不準再進來。

然後就躺那兒有時發狂發瘋,有時咬牙死憋,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痛絞成一團。等徹底熬過這漫長的三天,床上被子枕頭都被自己撕成碎得不能再碎的模樣了。

然後他再心虛地讓胖乎乎他們趕快拿去丟掉,換上新的,絕對不能讓陸沉看到。

但陸沉又怎麼會猜不到。

顧遇,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不靠抑製劑、全靠意誌力(外加手銬腳銬)熬過發情期的雄蟲。也是有史以來對自己最狠的孫子。

所以顧遇就奇怪了:“就算蘭德爾元帥不回來,孟留發情期不是還有你們幾個雌侍嗎?”

顧奚說:“屁咧,哪次不都是他用

抑製劑熬過去的?去年一年蘭德爾元帥都沒在他發情期期間回來過,說什麼讓我們照顧他,結果孟留那個死脾氣的不還是全用的抑製劑?”

顧遇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都覺得有些在意:“那他豈不是……早就該對抑製劑免疫了?”

顧奚歎口氣:“劑量加多也還是有用的,不過隻是會越來越難熬就是了。”

顧遇以為自己已經夠狠了,想不到孟留比他還狠。他好歹是隻熬過幾次,陸沉大多數時候都會想方設法回來,但孟留……

好家夥,他發情期全靠抑製劑和意誌力死撐啊。何況抑製劑對身體還有損害。

顧遇不禁道:“蘭德爾元帥不知道這件事嗎?”

顧奚無奈攤手,像個老媽子般歎氣:“去年雄主讓瞞著,元帥是一年都不知道。今年沒瞞過,元帥也就會在他發情期時想法子趕回來了。”

有福有禍。也意味著,蘭德爾隻會在他發情期時回來。

活脫脫像儘了義務就走。

顧遇抬頭也看向電視上風度從容優雅的蘭德爾元帥。他今年才三十二歲,正意氣風發,刷新了帝國史上年紀最年輕就任元帥的紀錄。

蘭德爾正以官方辭令,回答記者關於中心區星河大道受襲的提問。

“關於星河大道的恐怖.襲擊,軍事審查會已將被逮捕的作案分子嚴加審問。”

“這次襲擊的確由前幾周宣布成立的雄蟲國度策劃,我們軍部正在儘全力搜捕該組織本部及幕後主使。”

又有記者問:“元帥閣下,雄蟲國度的幕後主使是否就是他們黑入星網那日,在視頻裡出現的那個黑衣蟲?他自稱名叫阿瑞斯,是雄蟲國度的首領?”

蘭德爾點頭,微微俯身湊近話筒道:“對於阿瑞斯的真實身份,以及目前身在何處,軍事審查會正在全力調查。”

一個問題結束,在場記者紛紛再度爭著舉手提問。

蘭德爾的副官點了其中一個,那名記者忙站起問道:“元帥閣下,請問阿瑞斯是否就是雄蟲?雄蟲國度的成員也是否就是雄蟲呢?”

這個問題一問出,全場都寂靜了一瞬。直播前的觀眾們也沸騰了。

這個問題可以說問出了全帝國蟲民最在意、最關心的地方。

帝國雄蟲本就稀少,這個組織的成員如果全是雄蟲,那不就太令蟲震驚了嗎?

而且為什麼會是雄蟲建立這個組織,發起如此恐怖的襲擊?

在他們眼裡,雄蟲和“危險”這個詞幾乎毫不相關,更不可能產生關聯。

一談起要抓捕雄蟲,雌蟲們都還下意識膽戰心驚,為雄蟲心生擔憂。

那名記者又接著問完這個問題:“如果真是雄蟲,那麼元帥閣下,《雄蟲蟲權條約》與《帝國雄蟲保護法》對他們來說,是否還適用呢?”

全場幾乎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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