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拜訪(2 / 2)

陸沉卻很清楚他這位摯友的性格,看著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喝著茶的蘭德爾,淡淡道:“有話直說吧。”

蘭德爾摘下白色大簷軍帽,放到伸手來接的埃維爾手上,略帶無奈地笑笑:“怎麼什麼也逃不過你的眼睛啊,我親愛的陸中將?”

“無事不登三寶殿。”陸沉道。

蘭德爾笑:“你這樣說得我多冷血冷情,不關心老朋友似的。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抱怨我沒常來看你嗎?”

陸沉不吃他這一套,淡淡掃了他全身上下:“你看起來,不像是來找我的?”

蘭德爾雙腿交疊,上半身微微向後靠,麵上仍帶著微笑:“陸沉你還真是老樣子。但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蟲說話,那就步入正題——你家雄主呢?”

不找他,就是來找他家雄主的了。

陸沉一點也不驚訝,向後靠在輪椅背上,氣場毫不輸於蘭德爾:“樓上睡午覺呢。”

頓了頓,陸沉微微挑眉:“你找他有事?”

蘭德爾笑眯眯道:“你猜。”

陸沉早習慣他性格,沉吟片刻:“軍部最近有點麻煩,你想請我家雄主進軍部,給你們挽回點麵子?”

蘭德爾感動道:“果然陸沉你離了軍部,還是時刻關心著我們的。”

陸沉“嗬嗬”一聲:“那我可以回答你了,這事沒戲。我不答應。”

蘭德爾:“你看看你,老是這麼寶貝自己雄主,把他當成溫室裡脆弱的花朵。網上的視頻總該看過了吧?你家雄主可厲害了,一般蟲可傷不了他。”

“再說我這次也是請他進軍部當文職的,我怎麼可能冒險把一個雄蟲放上戰場?”

陸沉油鹽不進,冷聲道:“文職也不行。我家雄主已經找到工作了,你來晚了。”

蘭德爾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你不問問你家雄主願不願意?”

陸沉靜靜道:“他不會願意。沒有必要。”

雄蟲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壓根沒有這個必要進軍部。

蘭德爾隱隱察覺出了那場意外後,陸沉關於進入軍部所代表的危險性的警惕。他便也不糾纏,飲完杯中的茶,起身扣上白色軍西裝的扣子,溫和笑道:“茶不錯。既然他也不願意,那我就不打擾了。”

但他卻沒急著走,而是轉身對沙發後無聲站著的埃維爾道:“你先出去等著,我一會兒出來。”

埃維爾欠身應是,一手捧著蘭德爾的軍帽走了出去,身姿挺拔,是軍蟲最標準的步伐走姿。

陸沉看了蘭德爾一眼,像是預料到他會說什麼似的,先問道:“你想先聊哪件事?”

蘭德爾的表情已經由帶著笑意變為嚴肅,看上去和剛才判若兩蟲:“先說軍事審查會的事。”

“‘帝國之星’號確實被動過手腳,是在戰前的兩天前。但監控,已經被不知名蟲黑入毀了。”

陸沉點頭:“這些我已經知道了。”

蘭德爾頓了頓,繼續道:“但這次審查會追查了黑入軍部監控係統的信號,看起來……手段和之前雄蟲國度黑入星網時一模一樣。”

陸沉眼神凜了下來:“你懷疑是雄蟲國度乾的?”

蘭德爾道:“目前還不確定,審查會還在查。這個雄蟲國度出來得確實神秘,至今我們仍摸不清他們的背景,但你放心,審查會會一直追查下去的。”

陸沉淡淡點頭。

他已經對追查這件事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即使找到真凶,他的雙腿也不能恢複健康。

但有一點他想不通,如果真是雄蟲國度乾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破壞軍部中堅力量?那為什麼隻對他下了手?

他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特殊的嗎?

蘭德爾頓了頓,又提起了第二件事,有些猶豫:“我看了軍醫院送過來的體檢報告,你……”

陸沉早知曉報告會經由他手,他遲早會知道,不怎麼在意地點頭:“也就這樣了,我身上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蘭德爾默了默,柔聲道:“彆這麼想,陸沉。至少,你身邊還有一個沒有放棄你的雄主。”

他勾起唇角,淺淺地笑了笑:“你再看看我,當年我在前線受傷,不也是失去了生育能力?但現在,我不還過得好好的?”

“你當年怎麼安慰我的?”蘭德爾道,“現在怎麼輪到自己反而想不通?”

“陸沉,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即便到最後,這世上隻剩下你自己還愛著自己,也要為自己活得好好的。你是一個無論到哪個領域都注定優異的雌蟲,家庭束縛不了你,孩子也束縛不了你,甚至雄蟲也束縛不了你……”

話到這裡,他自知失言,笑了笑:“我說錯了,你家雄主這不還好好和你過日子嗎?那世上還有什麼可想不通的?”

陸沉沉默了半晌,點頭,認真道:“謝謝你……蘭德爾上將。”

蘭德爾拍拍他的肩:“唉,不說這些了,軍醫院可跟我打過招呼,你這身體還得回去複查一次,醫生的話可得聽知道嗎?”

陸沉還想說些什麼,卻與蘭德爾沉重的視線相對,把話吞了回去。

半晌,他妥協道:“你放心,我會去的。”

*

當天下午和顧遇打過招呼後,陸沉把死活要跟著去的顧遇摁下,說自己有柳真陪著就夠了,顧遇晚上還要直播,沒必要這麼麻煩。

顧遇無法,也就任陸沉被柳真接走,去了醫院做檢查。

首都星中心醫院。

愛爾維斯這幾天都在忙著陪吳維拉讚助,籌備下一輪的音樂會,忙得著不了家。

等他好不容易籌備到資金,家裡卻來電話,說他雄父這幾天生病進了醫院。

愛爾維斯有些疲憊地靠著走廊雪白的牆麵,看著病情單半晌,又閉眼捏了捏眉心。

這層樓是VIP專屬樓層,蟲非常的少,走廊上幾乎沒什麼蟲影。

病房裡,他那些兄弟們還在雄父身邊如何哭訴,裝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還有家裡他雄父的那些雌侍雌奴們,圍著雄父說他的壞話——什麼忙得不著家,一心隻有事業,雄父生病了都不回來看看。

光聽著,愛爾維斯就覺得心累。

是他忙得連雄父生病都回不來嗎?明明是他們仗著他雌父去世,便在家裡隻手遮天,半點消息都不透露給他。

要不是實在瞞不住了,愛爾維斯估計連他雄父多久死了都不知道。

音樂會和家裡的事壓得他疲倦不已,生活仿佛永遠一地雞毛。愛爾維斯深深地歎了口氣。他正要下樓去花園透透氣,卻忽然見到不遠處的VIP電梯裡,出來了兩個蟲。

前麵的高大雌蟲坐在輪椅上,由後麵的雌蟲推著。

愛爾維斯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誰。

陸沉是來醫院查他的腿?愛爾維斯這麼猜想著,卻見後麵那名雌蟲推著陸沉進了胸腔生殖科。

愛爾維斯睜大了眼睛。

陸沉為什麼會進胸腔生殖科?他、他受傷的不是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