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親愛的,是不是我炸了廚房,你還愛我?”
陸沉:“嗯。”
顧遇:“親愛的,我也愛你。”
陸沉:“嗯。”
陸沉恍然抬頭:“……嗯?”
顧遇覺得他家少將這模樣真可愛,於是對上他的視線,蒼灰色的眸中含著笑的光:“我說,我也愛你,親愛的。”
陸沉怔了好一會兒,低下頭,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語含些許無奈:“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好吃飯。”
顧遇吃了他夾過來的菜,卻還逮著他不放:“親愛的,你知道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你嗎?”
陸沉徹底納悶了,覺得他突然這模樣有點可怕,手背摸了摸他額頭:“沒發燒了?今天怎麼……突然這麼……”
直白?
豈止是直白,簡直是直白到可怕。
顧遇抓住他貼著自己額頭的手,拿下來吻了吻手心,繼續問,語氣溫柔得不像話:“你知道嗎,陸沉?”
陸沉怔了怔,為他這溫柔也認真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今天是哪裡刺激到他了,陸沉從善如流地拿過彼此相貼的手,也在他手心上吻了一下。
“我知道。”陸沉垂著眼說,“已經知道了。”
*
把關心在意的東西顧及好,顧遇壓根就沒把布萊恩的最後通牒記在心上,甚至還有功夫抱著陸沉睡了個美美的午覺。
醒來後,陸沉已經去了書房看書學習,顧遇坐在床上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才把這事給想了起來。
他懶得把散開的長發捆起,任由它們披散在自己周圍,盤腿坐著,還壓著了些許白色發絲。
顧遇手指懶散地戳著光腦屏,點進了帝國憲法百科關於雄蟲義務的詞條。確實如布萊恩所說,帝國贍養雄蟲,而繁衍是雄蟲的義務,抗拒這一義務的雄蟲,帝國有權強製其進行婚配和再婚配。
關於這一條,顧遇翻來覆去,找不到一點漏洞。
顧遇撓了撓頭發。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漏洞。
這一漏洞不在雄蟲的義務這一條,而在帝國憲法關於對軍蟲的優待這一條裡。
——軍蟲可以自行決定婚配權,不在帝國強製婚配範圍。意思也就是,當帝國為雄蟲尋找婚配對象時,軍雌有權拒絕被帝國主腦強製婚配給該雄蟲。
顧遇百無聊賴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那如果反過來放在雄蟲身上呢?雄蟲是否也可以有權拒絕被強製婚配?
但顧遇點開《帝**蟲法》,當即又被一瓢涼水澆了個透心涼。裡麵第三條規定就是,雄蟲禁止從事危險的軍蟲工作。
他如果要鑽軍蟲這條空子,怎麼才能繞過這條法律呢?
顧遇托腮思忖,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後不小心扯到被自己壓著的發絲,疼得在床上直打滾。
顧遇一直琢磨著這事,晚飯也吃得沒精打采。但他吃飯一向是這種沒精打采的模樣,讓陸沉也並未發覺任何不對。
飯後直播打遊戲時,顧遇也還在想這事,一不小心險些被對麵的怪給迎頭劈死了。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好險滾進了旁邊的草叢,在迷霧裡躲過了怪物的一擊。
顧遇趴在草叢裡,滿頭都沾染上了草梗,心情有些煩躁。
他乾脆想把炸.彈扔出來,和外麵那個煩死蟲的怪同歸於儘。甚至油然而生一種想法,如果帝國真要強製他娶其他雌蟲,他乾脆也和他們同歸於儘算了。
帝國想要S級雄蟲為他們繁衍基因優異的後代?他偏偏不。死了一了百了,誰也落不著好。
彈幕倒是一點也沒在意他失利這一下。畢竟直播這麼些天,觀眾們對雄蟲打遊戲水平之高都有了深刻的認識,見他滾進了草叢,都仍在彈幕裡自顧自地閒聊天。
聊著聊著,在顧遇產生報複社會的想法,並躍躍欲試、從和這隻怪同歸於儘開始時,又有蟲在問:
[後天就是啟明星杯了,顧雄子真的不去參加嗎?]
顧遇煩躁地瞥了一眼,卻是霎時頓住了。
彈幕很快又有蟲反駁:
[雖然啟明星杯沒有明確禁止雄蟲參加,但明明就是因為雄蟲不可能參加的嘛,顧雄子怎麼可能去那麼血腥的比賽?]
[就是,你們彆慫恿顧雄子了,他壓根不可能去的。]
[以前從來沒有雄蟲參加這種比賽……]
顧遇趴伏在草叢中,思緒卻忽然靜了下來。所有可笑的、狂躁的、無可奈何的、同歸於儘的想法都霎時煙消雲散,如撥陰雲見明日。
他麵無表情,在彈幕吵吵嚷嚷的氛圍下,瞄準那個怪的要害處,冷靜之至地扣下了扳機。
“嘭——”,精準利落的一聲槍響,怪物轟然倒地。
吵嚷的直播間都因這如神來之筆的突然一槍滯住了,彈幕空白了一瞬後,紛紛開始整齊刷起“啊啊啊啊好帥”。
顧遇利落收槍,從草叢裡爬起,心裡無波無瀾,操縱的角色卻忍不住麵上勾起了嘴角,對著畫麵做了個“哦耶”的姿勢。就像在跟直播間的觀眾們說哦耶一樣。
這還是顧遇第一次對著直播鏡頭笑。儘管是遊戲角色在笑,但彈幕毫不在意,很快自覺四舍五入,就等於顧雄子在對他們笑,默契地又刷起“啊啊啊我死了”。
顧遇這次是真心覺得這些觀眾順眼多了,多虧他們提醒。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啟明星杯?
冠軍獎品,不是直授軍部少校的特權嗎?
他何必舍近求遠,這麼大的漏洞就在眼前,他不鑽誰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