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宴會(1 / 2)

顧遇一路把陸沉抱著回了他家。

小院是真的小, 兩層高,外側牆體剝落下層層泥灰,年久失修, 院裡長滿了野草青苔。

“旁邊新搬來了住戶?”顧遇向鄰居家探了頭, 怪道,“這地方現在竟然還有蟲搬進來?”

陸沉也覺得怪異,按理漏鬥巷早已蟲去巷空, 不會有一般蟲想著搬進來, 可隔壁明顯有蟲最近生活過的痕跡,大白天仍門窗緊閉。

陸家的鐵門早已不用開鎖,輕輕敲開, 生鏽的門就自己開了。

輪椅停在了院子裡一棵棗樹下,顧遇把陸沉放下,陸沉笑他:“遇遇,現在不生氣了?”

顧遇輕咳了咳, 俯身唇在他額上貼上一吻,說:“嗯,勉為其難原諒你笑話我了。”

他去嘗試開小樓的門,陸沉環視四周, 目光漸漸變得悠遠,陷進了某種對往事的追憶裡。

他還記得和雌父在院子裡一起種下這棵棗苗, 如今它已長勢極盛,撐開的樹冠蔭庇得下一方院落。

往事若流水摸不著, 恍然時順著風吹過棗樹,先是一邊晃動, 然後到另一頭, 隨即消逝於青空。

陸沉仰頭, 說:“遇遇,又要下雨了。”

“嗯?”顧遇放棄和鑰匙孔都鏽了的房門鬥爭,手肘對著門把側身用力,簌落落的灰掉了一地,門可算開了。

他後退出廊下,也仰頭看了看天:“又要下雨,幸好帶了傘。少將快進來,我把裡麵收拾一下。”

屋子裡其實並不亂,一切家具瓶罐都井然有序地保持著陸沉最後走時的模樣,隻是地上、桌上都覆上了層層厚灰,屋裡彌漫著那種久未居住過的腐悶味道。

剛進屋不久,屋外就猛然驚雷一響後,下起了嘩啦啦的大雨。

對著院子有一扇玻璃窗,陸沉家的玻璃窗是很老的款式,由木格子鑲嵌四片玻璃,再嵌到紅磚牆上。

雨點打在窗麵上,再順著淌下,顧遇正尋了塊抹布開窗就著雨水擦洗櫃子、窗台,對著玻璃看見陸沉也拿了塊抹布要乾活,口一開,想要製止,但又想想這是陸沉過去的家,情感總是不同的,便沒說放著讓他來。

二蟲從下午一直鼓搗到晚上,其間雨越下越大,屋頂開始滴滴嗒嗒到處漏雨,顧遇手忙腳亂,在陸沉的指揮下到處擱上盆和罐子來接。

隻能說幸運的是,顧遇抽根凳子,在電箱水箱裡搗弄了一圈後,竟然還給這屋通上了水和電。

顧遇可自豪了:“陸老師,這就叫平時機甲書沒白看,哪都能鼓搗上。你看,我可有用了吧?”

像小孩子尋求家長的誇獎,陸沉無言以對,將他們帶來的營養液找出來遞給他,又不由順著誇道:“嗯,我們遇遇最有用了,看什麼都活學活用。”

顧遇滿意了,打開自己那瓶營養液嘗了嘗,表情略帶嫌棄——他吃什麼都這一股要死要活的嫌棄樣,然後探頭探腦瞟陸沉手上的那瓶:“陸沉,你那什麼味的,怎麼看起來比我的好喝?”

陸沉效率可比他快多了,喝什麼都一口悶,眨眼已要見底,見雄蟲自己的不喝,來問他的,黑沉的眼睫顫了顫,然後——把最後一口也悶了。

“遇遇,不是小學生來郊遊,”他輕輕一敲顧遇額頭,“都一樣的味道,快把自己的喝完。”

顧遇望著陸沉手裡的空瓶子唉了一聲,了無趣味地捧著自己的瓶子慢慢喝。

“不嘗一下,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嘛。”顧遇小聲嘀咕了一句,非常幼稚。

陸沉偏巧聽到了,挑起半邊眉:“遇遇?”

“嗯?”顧遇不自覺俯下身靠近——自從陸沉的行動限製在這個高度後,每次他喚他,顧遇總會下意識傾身靠近,和他保持同一個高度。

陸沉當然清楚他這個習慣,很自然地扣住了他下頜,兩唇相貼,將唇齒間未散去的味道奉還給他,半晌,才退開一點距離,鼻尖相點,輕聲問:

“味道如何,遇遇?”

顧遇垂下了白色睫羽,顯出了一副無害赧然的模樣。

陸沉便接著逗他,去揪這位“良家雄蟲”的馬尾:“嗯?遇遇,不是你想試試的嗎,怎麼不說話了?一樣不一樣啊?”

好了,他倆一在一起,便兩個幼稚鬼,誰也不能指望誰智商高到哪去。

顧遇依舊不答,垂著眼瞼,卻伸手悠悠捏住陸沉的下頜。

距離太近,隻稍稍往前傾身,彼此熟悉的唇的觸感便抵達了各自心上,在微涼又逐漸染上對方溫度的唇上,熨燙下各自開始燥熱的吻。

屋外夜雨傾覆,微暖燈光籠罩的屋內,氣溫也開始逐漸變得燥熱。

顧遇鬆開了捏著陸沉下頜的手,吻還交纏著,空閒下的手或無意識或有目的地從陸沉衣下探去。

陸沉穿的是件整衫,需要從下往上去除,而顧遇的襯衣則相比好解多了,陸沉的手便有條理又略帶急促地一點點解下扣子。

算起來一場考核,是有幾天沒正式親熱了。顧遇對這種事莫名地儀式感一向很強,從不隨隨便便做,但一做,就從不隨隨便便。他從衣下探尋到了陸沉形狀漂亮的蝴蝶骨時,一寸一寸耐心地撫摸過,像在確認著什麼,而伴隨他手掌的移動,陸沉的呼吸和心跳也隨之一點點起伏。

那背部並不光滑,有著無數道結痂又累積的不平。那裡是傷痕,也是榮耀,每觸摸一處,都令顧遇心裡發疼。

除了傷痛以外,這屬於陸沉的身體也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譬如這次,陸沉依舊發覺了不對:“遇遇,你的發情期……”

這次時間倒是吻合,就是來勢……依然有些迅猛。

顧遇沒答話,先把他攔腰抱進了臥室——這是陸沉早年的臥室,剛剛才被顧遇收拾過,隨處可見舊時陸沉曾看過的書籍,重新鋪開的床單還散發著陳舊氣息。

“這裡可以嗎?”顧遇有些猶豫。

說實話,這屋子就算收拾了幾遍乾淨了不少,但到底太久沒蟲睡過,體驗絕對算不上很好。何況顧遇這種蟲,從生下來到現在,從沒住過這種條件的房子。

但這是他家少將小時候住起的房間,顧遇就莫名有種新鮮和刺激感,隻是怕這床條件太差,讓少將不習慣。

陸沉沒多說什麼,倒是很佩服他家遇遇發情期氣息都這麼濃了,還能有空問他可不可以。

他效率很快的,直接把雄蟲推下,手臂撐力坐在了他腿上,顧遇一懵,隻來得及把陸沉牢牢扶住,連身上何時徹底解開的襯衣也顧不上了。

當然,這個時候了,也沒誰去顧它了。

“陸老師,你膽很大嘛。”顧遇眸光沉了下來,有些不善,突然來這麼一下,摔著了磕著了怎麼辦。

“我膽子還可以更大。”陸沉麵無波瀾,很是氣定神閒。

然後俯身,低頭。

顧遇呼吸一下滯住,險些要一聲“靠”罵出來了。

犯規,陸沉犯規!簡直太犯規了!

他攥住了陸沉的發絲,又懼怕太過用力,手一下不知道往哪放。

最後眼角通紅的,反倒成了他。

這,顧遇還能忍?再忍下去,他顧遇名字第二天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