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胡鬨。爹這次可是要去正經工作的,沒心情帶著你去遊玩。更何況這次公務,荀捕頭也會跟著一起去。”
鄭繼安對於自家大兒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很是了解。
聽完文兒特意來他書房說的事,他立馬就扭頭拒絕了。
他又不是單獨一人去蘿芷縣,怎好意思帶著大兒子一同出發。
“爹,反正到了蘿芷縣,咱就兵分兩路,各乾各的事。您就讓我跟著吧,我都好多年沒離開過鳳岡縣了。難得有您和荀捕頭作伴,我才有膽氣外出玩一趟啊。況且這回我悄悄的跟著你們走,到了蘿芷縣,那兒的人又不認得我。”
鄭承文對於他爹斷然拒絕也不意外,隻是可憐兮兮的對著鄭爹裝慘。
不知為何,他隱約有感覺到他爹這幾年,對他抱有一種莫名的愧疚。
興許是由於“送子娘娘”信眾越來越多的原因,鄭爹老讓手下耳目尾隨“保護”他以及曾經對他叮囑過不許輕易離開鳳岡縣的緣故?
其實今生能當一個廢宅他還滿開心的,畢竟他前生已經浪夠了。而且現下無論是出行安全和便捷的問題,還是他早已脫離單身狗的狀態,都不適合繼續當一個熱愛旅行的人了。
現在的代步工具那麼差,壞人又那麼多,他老老實實宅家裡安心當個鹹魚的宅衙內不也很好嘛。
“文兒,你真的想跟著爹去蘿芷縣?這次由於是急務需要趕時間,你不要想著途中會很舒服。還有,縣裡隻留下你娘一個麵對信眾,這能行嗎?”
鄭繼安看著大兒子那哀求的模樣,忍不住心軟了。
唉,也實在是難為文兒了,長這麼大都沒去過幾個地方。
這些年來,還不得不困在鳳岡縣不得遠離。
“爹,您答應了?!我想跟您去。我保證一路上都聽您的,不會抱怨什麼。至於娘,她都接手幫普通信眾測算日子有一年時間了,我就是離開一時半會不要緊。每月那十次,從蘿芷縣回來我一氣兒補上就好了。”
鄭承文聞言,立馬不再裝模作樣的擠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反而笑得合不攏嘴。
不就是可能會暈車嘛,他一路睡過去不就得了唄。而且鄭娘現在可比他受歡迎多了,畢竟他娘那裡沒有名額限製。
現在的情形是,若那些信眾不是又急又查不出毛病的話,幾乎都是首選找鄭娘這位女廟祝解簽,而不是他這位被“娘娘”選定的男廟祝。
“……好吧。你趕緊回房收拾好東西,一個時辰後,爹就要與荀捕頭出發了。”
既然都知道了他的安排,鄭繼安懶得理睬瞬間變臉的大兒子。
揮揮手示意對方趕緊滾蛋回去收拾行李,不然就過期不候。
蘿芷縣知縣信中說過,那位目擊證人的性命已經是危在旦夕,他得趕緊過去才行。
“是!爹,我這就回房。”
麵對他爹的白眼攻擊,鄭承文無所畏懼。
他笑嘻嘻的謝過鄭爹,便急匆匆的跑去找小富幫忙打包行李。
沒辦法,今生他沒有出過遠行,不懂要帶些什麼。前生他有錢啊,可以任性的兩手空空出行,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是到了目的地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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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鄭承文他們一夥人坐著知縣大大特意提供的馬車,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蘿芷縣縣城裡。
“嘔……爹,您、您有事趕緊和荀捕頭過去吧。我有小富照顧就可以了,您彆擔心,公務要緊。嘔!荀捕頭,勞煩你這就帶我爹去蘿芷縣衙門那兒了。”
剛下車,他就一邊跟鄭爹揮手致彆,一邊佝僂著身體吐的膽汁都出來了。
雖然他這兩天暈車那是暈的慘無人道、麵無人色,但吐著吐著畢竟都吐習慣。
為了不耽擱鄭爹的工作,他連忙示意正在一旁攙扶著他的小富,趕緊帶他離開。
經過當車夫的荀捕頭的時候,他還捂著嘴笑眯眯的讓對方繼續駕車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文兒,要是還是不舒服的話,記得去找大夫看看。荀捕頭,咱走吧。”
唉……
鄭繼安看著越走越遠的大兒子,即使是十分擔憂,他也不得不忍下來。
對文兒匆匆叮囑了一句後,他便讓一旁等著的荀捕頭重新趕車了。
不遠就是衙門口,蘿芷縣知縣還在裡麵等著呢,他實在不好意思為了私事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