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方小圓是很討喜，甚至讓他動了收為養子的念頭。
但是，比起並無血緣關係的養子，他更在乎阿寧。
既然對方已經出現抵觸的情緒，那他用不著堅持收養這兄妹倆，弄的他家親愛噠不高興。
“恩，我不想咱倆之間，現在突然多出一個或幾個的養子。說實在的，我覺得我並沒有準備好當一個合格的爹爹。至於為何不喜這對龍鳳胎兄妹，你不覺得，他們跟我相貌上有幾分相像嗎？”
得知被枕邊人如此重視，姚寧暉自醒來後就一直鬱鬱不樂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起來。
昨天從張大貴那兒得知了那對兄妹身世的情況後，他就一直煩悶至今。
為了不讓阿文擔心，他昨晚還特意留在書房到深夜，等對方入睡了才回房睡覺。
“覺得呀，一樣的俊俏呢。你們仨，都是屬於五官都精致的那種人。”
說到這兒，鄭承文不免有些可惜。
錯過這店，很可能多年後，在他們想要□□的時候，就找不到合眼緣的養子了。
他以為，好看的孩子，幾乎沒有幾個爹娘舍得拋棄吧。
就算是小方小圓，也是帶有缺陷，才被舍棄的。
“……”
姚寧暉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直接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唉，阿文的臉盲症他知道的。
可不知道的是，對方連於朝夕相處的枕邊人頗有幾分相似的孩子都認不出來。
“其實，小方小圓他們不光長得跟我有幾分相像，他們與我確實存在著血緣的淵源。昨天我才得知，我的生父齊黎俊，可以說是這對龍鳳胎兄妹的同族五伯。”
見對方一副被震驚的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接著把張大貴查到的所有情況，一股腦的全告訴給阿文。
齊氏一族，在隔壁縣可謂是臭名昭著，眾人為之唾棄的家族。
他們全族都是靠賣孩子營生，據他所知，齊氏最初得以起家還是靠著賣自家的孩子。
當初的齊家家主認為，既然養不起孩子了，不如就賣掉收回點銀子。
就這麼傻乎乎的跟著周圍的人“不舉子”，豈不是有點浪費和可惜了。
於是，這一族人因此發家後，便開始了專門為某些特定的場所，如青樓、小倌、樂坊、人市等地方提供五六歲以上的已經□□好基礎的孩子的營生。
這些孩子的來源，小半是從其他地方買回來的，大半是族裡的孩子。
齊氏一族靠著賣孩子發家致富已有數十年的時間，這個家族裡的人早就沒有了正常的倫理之心。
有的，也隻是孩子等於銀子的概念。
在齊家，第一等相貌好的孩子，會送到專門的嬤嬤那兒，精心的教會他們琴棋書畫以及如何服侍人的技能，以期待能賣個好價錢；第二等相貌一般的孩子，隨便教點東西養到五六歲，就直接送到低檔的娛樂場所，或者是人市裡賣掉；第三等相貌醜陋/殘缺的孩子，這時候的齊家已經不稀罕了，索性直接扔掉，免得賣不出去反虧掉米糧。
齊黎俊就是第一等的孩子，他的爹娘是齊氏一族的普通族人。但因為他從小長得俊俏，早早就讓爹娘送到專業的嬤嬤身邊□□。
長到六七歲的時候，他被一位遠方的族叔看重，重金買來當仆（孌）從（童）了。
這才有了後來，阿翁招他入贅到姚家的事情。
那對龍鳳胎兄妹在齊家，就是第三等需要清理掉免得虧本的孩子。
雖然他也很是可憐這兄妹倆的處境，但這倆孩子畢竟跟齊黎俊是族親關係，他心裡完全接受不了，將來要收養他們當養子的決定。
若是可以，他真不想與那人有一絲半點的關係，也不想留著那人身上的一半血液。
“什麼？想不到，小方小圓的身世竟是如此的曲折。阿寧，我聽你的。雖然上一輩的恩怨按理說是不該牽涉到小孩子身上，但咱可不乾這種讓自己憋屈不已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兄妹倆已經在嬰兒局了，就算不被我們收養，茹娘子和齊嬸子也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知道了小方小圓的身世之謎後，鄭承文瞠目結舌的好一陣子沒反應過來。
抬頭看見阿寧緊蹙眉頭一臉遲疑不定的望著他，他哆嗦一下，立馬回過神來。
一把抱緊他家親愛噠往背部拍拍後，他趕緊義憤填膺的表示讚同對方的觀點，甚至狠狠的diss一下那惡心巴拉毀三觀的齊氏一族。
“嗯，上一輩的恩怨是不該牽涉到那對龍鳳胎兄妹身上，但我確實接受不了他們成為我們的家人。我想，若是緣分到了的時候，屬於我們的孩子，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對了，這事我們不要跟阿娘說吧，都這麼多年了，齊黎俊的事情不該繼續打擾到她。謝謝你，阿文，謝謝你的理解。”
低頭吻了吻懷裡的人，姚寧暉感慨和感激道。
想不到，收養這事會如此容易的解決掉。
能有阿文這樣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愛人，他夫複何求！
“嗯，孩子的事不急。至於母親那邊，這些令人作嘔的事情，我當然不會說出來讓她惡心膈應。哼，那齊氏一族真是全族都是人渣，他們這麼年複一年的賣孩子，官府不管一管麼？那些被賣出去的孩子，難道沒有一個回來報複的嗎？”
鄭承文答應了阿寧的請求後，還是忍不住憤怒，追問起隔壁縣的情況。
媽的，想也知道那些孩子被賣出去後，日子會過得有多糟糕。
虎毒不食兒！
怎麼會有如此道德淪喪，聞之令人生理性厭惡的家族。
“齊氏經營了數十年的關係，背後的靠山眾多，哪能這麼容易就可以推到。而且，孩子的爹娘都簽下契約同意齊家的做法，官府可管不了。至於賣掉的孩子回來報複，倒是聽說過有過那麼一兩例，可惜都沒能造成齊氏一族什麼傷害。好了，彆氣了，咱起床洗漱一下吧。再不出去，家裡人就要擔心了。”
簡單的說一下齊氏一族的根基狀況，姚寧暉拉著阿文就要下床。
太陽已經曬進來了，遲些說不定母親快要派人過來看一看情況了。
雖然他跟阿文一樣，對那齊家的做法看不下去。
但是，對於處在齊家的那些孩子，他們再怎麼同情可憐，也無事於補。
隔壁的知縣和老百姓都管不了，他這無官無職的人，就是想幫也幫不了多少。
他們唯一能做的，隻能是送多一點物資給嬰兒局。
說不定往後，也有跟小方小圓一樣的第三等孩子會送到嬰兒局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