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類,自願進入這暗黑無界的山窟,並且沿著河岸一直往山窟深處走去……
這當然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兒,甚至,如果是還沒有經曆這麼多恐怖場麵的我,第一次進入這山窟中,我直接都得尿了,哪兒還敢一直玩下走?
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亂想,打著手電順著腳印照射了一下河岸更深處。
沒有異樣,依然是嶙峋的山岩與奔騰的河流,並且也明顯呈斜向下的趨勢,也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通向什麼地方?
地底深處還有什麼地方?
一時間,我的心裡蹦出了倆個字……地獄!
渾身一寒,趕緊又甩了甩腦袋。
怎麼可能是地獄?
一個人沒事兒做,從地麵上下來,穿過山窟,徑直走向地獄?
再說,地獄是人死之後,幽精一魂歸地的所在,而能留下腳印的當然是活人,活人怎麼能進入地獄?……等等!
我壓下心中的眾多疑惑,打著手電再次照射一番地下河岸四周,隨之,我隻發現,這腳印隻有去,沒有回。
是的,隻有去沒有回,也就是說,留下腳印的人,一直往河岸深處而去,並沒有再返回。
這麼說來,難道往河岸深處走,也能走出這山窟?
可往河岸深處走,應該會越來越低才對,又怎麼走得出這山窟?
還是說,那留下腳印,走向河岸深處的人,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沒有再回來?
一時間,我心中有些發毛,再次用手電照射向河岸下方,然而這一次,在燈光的掠過中,我隻瞧見,河岸下方的一處岩石後,似乎有一團黑影在動……
是的!就在河岸下方的一處大岩石後方,正有一團在蠕動的黑影,就藏在那大岩石之後!
沒有猶豫,我背起林粒,就沿著腳印來時的方向,向我背後的大岩石上方攀去。
不管那黑影是什麼,絕對不會是善類,不然這留下腳印的人,也不會就這麼一去不回。
一鼓作氣攀上岩石,隻在電燈光中瞧見,這岩石後方,竟然是條呈現斜坡狀態的山體縫隙。
是的,似乎是山體自然形成的縫隙,構成了一條斜向上的斜坡,而腳印來時的方向,也正在這斜坡之上,所以留下腳印的人,就是從這斜坡上下來的,也說明,這斜坡上方,能通往地麵!
有了希望,再加上河岸深處,那不知道是什麼的黑影帶來的危機感,我背著林粒,朝著斜坡上方,在一眾岩石間飛快攀爬。
一邊攀著,一邊回頭用手電照向下方,以確保那黑影沒有追上來。
也幸好,在我攀爬了十來分鐘後,手電光的光線,已經無法照射到上來時的河岸,光線中,也始終沒
有出現那黑影的輪廓。
很可能是那黑影沒有跟上來,亦或者原本就是我看錯了,那黑影隻是那河岸深處大岩石的影子而已。
鬆了口氣,手腳卻有些發酸,雖然這斜坡並不陡峭,但其中層層重疊的岩石非常巨大,幾乎每一塊都能達到我的胸口,所以每一次攀爬,我都得耗費一定的體力。
深深呼吸,打著手電照射了一下斜坡上方,好嘛~~完全不見儘頭。
於是,我沒有再去照射斜坡上方,而是強迫自己不去管這斜坡還有多高,我要做的,隻是攀上身前的下一塊岩石而已。
這樣一來,心裡便不再沉重,我沿著每一塊岩石上的腳印繼續向上,機械、重複、直到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實在是有些喘不上氣,也就在攀上的下一塊岩石上休息了起來。
打著手電警惕著來時的下方,而這一照射,整個來時的下方,簡直就像一條巨岩台階,延伸著完全不見儘頭。
草……
暗罵了一句,隻想那河岸深處的,如果真的是地獄,那麼我此時,豈不是從地獄,向著人間逃生?
抹著臉苦笑,看向了肩頭依舊昏迷的林粒。
“你倒是舒服……”
當然沒有回應,更甚至,在我的燈光照射下,林粒臉頰顯得十分蒼白……
“可要撐住啊,我們一定能出去。”
我咬了咬牙,當然知道此時林粒的情況有多糟,所以也沒休息太久,便繼續向上麵前的下一步巨石攀爬。
一步一步,機械、重複、死寂、黑暗、幽閉。
幸好在這之前,我已經經曆了太多同樣的場景,不然我肯定會被逼瘋。
就像我與沈離,在四公裡隧道中的施工通道裡前行,去老獵人所在的荒野木屋。
當時僅僅是在通道裡前行,甚至還是有沈離在場的情況下,我依舊會心悸。
當然,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異人的存在,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的簡單,所以驚恐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沈離可一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但是她依然在種種場合中保持最大程度的鎮定……
身體中流淌著將門血液的女人啊,真是個怪物~~